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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這尊瘟神走遠後,眾人心緒都複雜難言。
杜俊拍拍大哥的肩以示安慰,他原本以為大哥大嫂這麼多年受的隻有骨肉分離之苦,卻沒想到孩子的養母竟然這般……
他對那個素未謀麵的小侄女越發心疼起來。
這是他們杜俊的血脈,他絕不容許外人苛待。
此時杜俊、景烈泰、蔣弗海等人均已心照不宣,都對將杜應惜接回杜家的事放在了心上。
待所有賓客都吃飽喝足笑盈盈地離開,接下來就是收拾整頓了。
與以後最大的不同就是盤碟碗筷的擦洗,現在的宴席通常不會請專人端盤,更不會雇人洗碗,一般都是家裡人自己收拾然後洗涮好,再將桌椅板凳與盤碟送還回去,隻需出租借的費用。
景烈蘭、景烈琴、孔遇蓉、路雲彤還有應珠已經麻利地收好殘羹冷炙,將要洗的盤碟堆放在水槽處,今天的用水量絕對是少不了。
杜英、杜俊、吳以沛則是帶著兒子們搬弄桌椅板凳,將東院西院恢複如初。
而原本也正乾得熱火朝天的景烈泰卻被一團溫熱抱住小腿,低頭一看,是個打扮得如同年畫娃娃一樣的小玉團,雪白眉間還點了一顆菩薩紅,正眨巴著眼盯著他瞧。
景烈泰半生無兒無女,對兩個妹妹的孩子都視如己出,隻是平時他工作太忙,不能常回來與孩子們親熱。
二妹生的這最後一個小女兒最是玉雪可愛,不過小姑娘許是覺得自己總板著臉太嚴肅,不怎麼親近他,而他也怕離得太近嚇到這小人,所以舅甥倆至今沒有太單獨相處過。
而已有五十多年閱曆的杜映雪卻不管這些,她明白寡言的舅舅隻是不太會表達,但舅舅對他們的心是一樣的。
被一雙粗糲大手帶著不熟練的溫柔抱起來的杜映雪恍然想,原來自己一直在被很多人愛著。
她一點都不缺少愛。
這輩子的她已經決意不再向彆人尋求愛。
她明明有愛人的能力,也有被愛的資格。
滿是受寵若驚的景烈泰被一雙小手摟住脖子,隻聽到小外甥女甜甜地衝他笑著說:“舅舅,陪我一起收樹上的小球球好不好~”
景烈泰周身經年累月的寒厲被清甜的軟香味兒融得一絲不剩,他立在樹下,穩穩地將女孩兒托起,這樣和諧的畫麵令所有人會心一笑。
當所有物什都收拾完畢,天色也已幾近擦黑,院兒裡隻剩下了自家人。
晚飯今兒也就不用特意做了,席上還有許多菜沒用完,夏天也存放不住,所以就儘量都端出來,好在孩子們也多,不出幾頓準能消耗得七七八八。
到晚上睡覺時候,西院的那麼多屋子顯然就派上了用場,杜俊一家與蔣弗海夫婦便同新婚夫婦一個院兒,就此歇下了。
而景烈泰這個單身漢卻被小應賢纏住,嚷著今晚非要和舅舅睡,誰勸都不行,於是應維隻能同應行擠在一屋,把房間讓給能美滋滋同自己偶像同睡的應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