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景,我們是一家人。”
看似粗獷的景烈泰一眼便察覺出外甥此刻所想,隻伸出寬厚大掌重重拍了拍眼前小子的肩頭,說出了一句分量重若千鈞的話。
他們家的孩子哪裡都好,就是這報喜不報憂的勁兒叫人平白操心,受了委屈也是自己咽,生怕說出來給家裡人添麻煩。
杜俊也在一旁頷首道:“應景,你是孩子們的大哥,自然該儘好大哥的職責,但也要記得,不管你多大,都還是孩子。遇到事情要和家裡人分享分擔,以後要給弟弟妹妹們做個好榜樣。”
小叔難得講了這麼多話,杜應景自然都聽進了心裡。
二十四歲的杜應景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安然渡過一場人生大劫,隻鄭重地向二位長輩點點頭,“我記住了,小叔,舅舅,你們辛苦了。”
而杜英瞧見自家弟弟臉上輕鬆的神色,就沒再多問,也同樣沒說出那兩個字。
第二天一大早杜俊與景烈泰就得收假回市裡去,臨走前特地進屋再去瞧了瞧睡得昏天黑地的小侄女。
說來也怪,這麼重的傷,尋常孩子早就涕泗橫流,糯糯除了在換藥時哼唧兩聲,竟半點淚珠都沒掉,實在叫人心疼不已。
伸手抹去小人兒唇邊的晶亮,杜俊麵上煦意清淺,搖頭失笑,如此堅強的心性,怕也是隨了大哥和大嫂。
要是杜映雪能聽到小叔此刻的心聲,定然又要羞愧地紅紅臉,她才不算堅強,在過去的幾十年裡,自己甩過的淚珠都快要比吃過的米粒多。
委屈的,懊悔的,傷心的。
除了女兒再沒有人會心疼的眼淚。
這回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都沒哭,純粹是因為這是保護大嫂的勳章,她驕傲還來不及,才不會為此哭鼻子。相反還要慶幸,這回就算大哥大嫂不張嘴,全家也都知道了。
杜映雪並不清楚這回大哥是否還會被那主任報複到影響一生,但她相信家人的陪伴和支持能夠撫慰人生的大部分傷痛,大哥和大嫂不會再孤單。
想通這個關竅,杜映雪頓時覺著這身傷算是值了!
隻是要臥床兩個月才能自如活動,這著實有些為難她。這才隻躺了三天就渾身像長了虱子似的躺不住,更彆提倆月。但每當她要試探性地起身下地,準會被大姐抓個正著。
於是隻能等慧茹來找她玩,或者四哥也會經常同自己鬥鬥嘴解解悶。
值得一提的是,二哥的狼牙切割器保持了一貫的水準,而大姐也經過若乾次練習,成功做出了對味兒的狼牙土豆,不僅口感佳,而且賣相極好。
在應賢吃得“斯哈斯哈”時,大夥兒聚在一起開了個定價會,刨除了原料成本和人工,應珠覺著一份出十條最合適,既不會讓人覺得膩,還能解饞,最重要的是一份賣五分錢,和一支冰糕一個價,基本人人都能負擔得起。
杜映雪非常認同這個主意,越想越覺得大姐十分有經商頭腦,與日後的四哥比起來也不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