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回來了。”
景烈蘭早在院子裡傳來小兒子驚喜的呼聲時便已匆匆洗手,正要迎出去,就見鼻尖略微泛紅的大兒子左手拎著食盒,右手抱著糯糯走了進來。
她趕忙上前接過鋁盒,上頭還帶些溫熱,“應景,你……”
“娘,小姨他們都很好,惜惜也很好。”
男人清楚娘的心思,還沒等問出口,就溫聲如是說道。
“大哥,你今天見到二姐啦?她胖了些沒有?有沒有問起我?什麼時候回家?”
杜映雪穩坐在男人懷裡,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應景抬起空出的左手撫上小人兒的後腦勺,笑意加深,“嗯,見到你二姐了,她正在小姨家,瞧著和霖清他們相處得很不錯。”
接著男人補充道,“她也問起你了,問娘有沒有也給你做一身新衣裳。她很喜歡那些衣服。”
景烈蘭聞言雙眼一亮,迸射出久違的喜意,那渴盼的眼神像是在詢問——
真的嗎?她真的喜歡嗎?
應景衝女人點了點頭。
“娘,我就說惜惜會喜歡的,你彆再操心啦,咱們一家人很快就能團聚的。”
收拾齊整的應珠走過來,出聲寬慰情緒有些激動的女人。
他們都時刻準備著接妹妹回家。
杜映雪見三人皆是神色動容,又轉頭透過窗戶瞧見院子裡快要成形的特大號雪人,頓感身心輕盈,鬆快不已。
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慢慢發展。
過了臘八就是年,眨眼間便到了除夕。
這幾天是家家戶戶最忙碌的時候,要忙著打掃積雪、清理院落,還有擦抹家具與淨洗衣物,接著從年初一到初八便隻做好一個任務——那就是吃。
當然除了這些大掃除工作外,最要緊的便是備置年貨,瓜子花生酥糖是每年必不可少的。還有走親戚時常帶的桃酥與槽子糕,需用牛皮紙包裝得齊齊整整,外頭再貼一個四四方方的福字。
這不是杜映雪回來以後過的第一個年,但卻是她最舒心樂意的一個年。
回來的這兩年裡有好幾件憾事都得到了圓滿,雖然有些並非以她之力得以改變,但杜映雪也感到非常滿足,打算繼續許下一個不算貪心的新年願望,那就是願新的一年全家人都能平安喜樂。
小人兒正在被綴滿紅布球的樹下抬頭祈願,不遠處是應行與應維在為東西兩院的前門後門貼對聯、掛燈籠。
兄弟倆個頭都不小,無需踮腳便能將自家爹寫下磅礴大氣的賀聯貼得方方正正,隻有應賢還得捧著漿糊碗仰起頭,替哥哥們瞧瞧對聯的位置。
杜英與杜應景乾的則是最有難度的活計——殺豬宰雞。
說是父子二人一起乾,但應景還是擔當主力,乾脆利落的手法如同庖丁解牛,優雅得不像在做血腥之事,倒像是在處理藝術品,那專注的模樣絲毫不亞於應行刻木雕的認真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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