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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糯……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咬唇醞釀許久，黃雁終於小心翼翼地磕絆出了一句生硬又蹩腳的問候。
“啊，我挺好的，你呢？”杜映雪很快回神，下意識地應道。
明知道眼前的明媚少女是出於禮貌才問了這麼一句，可黃雁在聽到對方問起自己過得是否好時，還是不可抑製地升起一種莫名委屈又滿足的情緒，翕動了一下微酸的鼻尖，輕聲回道：“我也挺好的。”
黃雁已然過了尷尬的變聲期，幼年時候那時而粗噶時而尖細的嗓音慢慢褪去，變為了如今的平淡如水，不過細聽之下還是能覺出聲音裡頭混著砂石般的顆粒感，即使再輕，也遲早會硌到人。
杜映雪點點頭，挺好就好。
她的確能將上一世從黃雁這裡受到的傷害慢慢淡忘，可卻並不會原諒。所以即使這輩子的黃雁還沒有來得及說那些刻薄的話、做那些傷人的事，杜映雪也決定不再給對方機會了。
她的精力有限，重生回來以後已經將全部心神分給了親人們，旁的人也實在是無暇顧及。
她與黃雁能保持這樣點頭之交的關係，就已經很好了。
至於彆的，她再也給不了對方。
黃雁的目光近乎貪婪地流連在少女臉上，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到過糯糯了。如今糯糯也去了省裡的高中讀書，呆在村子裡的時間越來越少。
而她……在讀完初一時就被爹娘勒令退了學，現在正每天地裡家裡兩頭跑，既要揮動和自己小臂一樣粗的鐵鍬，又得給弟弟妹妹洗衣做飯。
累嗎？
好像也就那樣。
她隻是有些遺憾，可也說不上來究竟在遺憾些什麼。
杜映雪倒是沒有留意黃雁是否還在讀書，自打和黃雁淡了關係，她也就基本無從知曉關於黃雁的消息，雖說同住在一個村子裡，可還是很難再產生半分交集。
“黃雁，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哦！家裡有人在等著我呐！”
沒等黃雁再憋出幾句話，杜映雪就率先打破沉悶的氛圍，尾音上揚，體麵又不失俏皮地向眼前人道了彆。
黃雁蠕動了幾下唇，最後隻垂下眸，掩住其間的失落，低聲呢喃出一個“好”字。
下回能再和糯糯像這樣說上話，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望著少女靈動婀娜的背影，黃雁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她當然想追上去與之並肩，可她比誰都清楚，自己與糯糯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杜映雪卻並沒有因偶遇的黃雁影響心情，她蹦跳著轉進巷子，一眼就瞧見熟悉的黑色轎車靜靜停在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