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血染(1 / 2)

君妻薄情 寶簾銀鉤 4530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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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虞信和虞經年父子被押入大殿時,虞枝猛地站起身,綢緞披風順滑,不牢靠的蝴蝶結散開,披風瞬間滑落,露出纖瘦的身體,在寬大的衣袍中輕顫。衣帶束起的腰肢不盈一握,甚至看起來怕被折斷了。

同時抹胸外的輕紗遮不住皮膚上未好的紅痕傷疤,赤裸裸得像盤踞其上的蜈蚣,猙獰恐怖。

所有人都能看見。

有人驚訝,有人解氣。

虞經年更是憤怒上前幾步,滿眼血淚,腳上的鐐銬聲聲作響。

沒有人注意到謝玄慢慢握緊的手掌和欲言又止的口。

還好沒人注意到。

謝玄意識到他不該如此在意,一個女人而已。他逼自己長舒一口氣,狀似不經意揮揮手,示意侍衛把虞家父子口中的布塞取走。

“既然有話說,朕就聽聽。”謝玄撿起地上珊瑚紅的披風,他記得這匹衣服還是當時他特意吩咐內府的人做出來的。要顏色鮮亮的,襯人膚色的。猶記當時,謝玄親手將每一件衣服撫摸過才命人送去了鳳寧宮。

“娘娘還是坐下聽得好。”謝玄把披風遞到虞枝麵前。

虞枝一動未動,胡伽看了臉色,忙上去接過披風,替虞枝穿上。

謝玄收回懸在空中的手時又緩又慢,最終擱置在自己膝頭。

“懷瑜,是哥哥害了你。”虞經年驟然離了枷鎖,還未上前幾步就跌倒,雙膝跪地。身上諸多傷口還沒完全愈合,有的重新滲血。最危險的是鎖骨前的一道傷痕,虞經年知道,若不是謝玄刻意收手,他已經沒有機會和虞枝再見麵了。

懷瑜,是虞枝的小字。

本朝女子並不流行取字,這是虞枝小時候聽到哥哥冠禮後的字時心生羨慕,求著哥哥幫她取的。

行瑾懷瑜,是他們兄妹二人的字。

這是謝玄第一次知道。

他暗自覺得哽了一口氣在心頭。

原來這麼多年裡,她還有一個字,旁人從未聽說過,這是他們之間專屬的秘密。

“哼,虞行瑾,虞懷瑜,倒真是一對好兄妹。”謝玄忽然嗤笑出聲,臉上是不加掩飾的譏笑。

“是啊,”虞經年從地上爬起來,多日的摧殘沒有折斷他的傲骨,他仍如鶴立山間般,行君子之態,收了方才的哭音,緩道:“也難怪你逼我妹妹做皇後,想來虞家人的風骨是你這等背信棄義的小人一輩子也學不會的,怕是豔羨非常吧。”他輕笑,忍住胸膛上翻的咳意帶來的血腥味。

“放你娘的狗屁!”魏暉暴怒,不管不顧地破口大罵,“你一個喪家之犬還敢如此放肆,看來還是沒挨夠打!”要不是謝玄在場,他定要抄起棍子打斷虞經年的脊背,看他所謂的風骨在斷背之後還能不能存下半分。

“我……”

“經年,何必與他們多言,且看他笑他狂,天意若允,自有他的福,天意若否,自有他的孽。”虞信從進殿後說了第一句話。他眼神短短停留在虞枝身上,那些傷痕入眼,他也曾渾身一震,但轉瞬他平靜下來。他一生看過太多轟轟烈烈的下場,在他從父輩手中接過權力之鼎時,他的結局似乎就已經被安排好了。

那時跪在祠堂中發誓的模樣仍曆曆在目,他按照祖輩的要求,將兩個孩子培養成最忠於元氏的人,已經儘了人事,可以安心地去地下見父輩們。至於天意,他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他為元氏付出了一輩子時間,就連他的兩個孩子也全部被折磨得沒了人樣。

他再做不了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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