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麼還沒下班。”
梁喆進來的時候沒敲門,他和景詹打小一起長大,感情不比親兄弟淺。
景詹剛回國,進公司不久,辦公室還在中層。梁喆當時也被安排在盛邦學習,是這的常客,進出自如。
梁喆的視線落在景詹手中的銀色麵具。
“姨母跟我媽今天想看話劇,我訂好票了,你什麼時候可以走?”
“晚上有個應酬,你們去吧。”景詹將麵具放下。
梁喆卻笑著將那副麵具拿起,在手裡把玩:“哥,你在想那天那個女孩?”
景詹目光掃向他。
他一向情緒不顯,看不出神色。
“那天看到你們跳舞了。看起來很漂亮。雖然沒露臉,看背影應該是個美人。”梁喆的表情意味深長。
景詹淡淡道:“你什麼時候學會看背影識女人了。”
“哥,你喜歡她嗎?”梁喆問,“怎麼不找她?”
景詹沒答,像對他的問題不感興趣。
因為跳了一支舞就對一個女人念念不忘,到處找人,不是他會做的事。
“我幫你找吧。”梁喆拿著麵具在手中拋了拋,笑著朝外走,“難得你對一個女孩有意思。”
景詹看著他走出辦公室,也沒阻止。
沒找到。
這是梁喆後來給景詹的答複。
“伍哥說,沒聽說過這個人,不是他請的。那天來的人很多,還有附近學校的,估計是跟朋友一起來的。”
景詹沒太往心裡去。
他從一開始就不曾把自己放在找人的位置上。
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梁喆不常出現在他麵前,不知在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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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詹再次見到景念桐,是在一次飯局。
梁喆攢的局,叫了不少他的朋友,鄭重地說要介紹女朋友給大家認識。
景詹和他的那些朋友不熟,因為他三催四請,加上這個“由頭”,才肯賞臉出席。
主人翁到的最晚,景詹坐在包廂裡,和一幫入不了他法眼的紈絝格格不入。
雖然他是梁喆的兄長,感情不錯,冷冰冰的氣質卻很難接近。
他是景家長子,又優秀得令人望塵莫及,大家都忌憚,有人上前搭了兩句話,被他銳利的眼神瞟過就覺得自慚形穢,灰溜溜不敢再上前。
梁喆推開門進來,景詹才發覺有段日子沒見他了。
梁喆的頭發剪短了,比之前乾練許多。
景詹的視線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落向他身後進來的人。
那天景念桐穿了一條紅裙子,膚白勝雪,腰纖如柳。
她總是鐘愛紅裙,最豔麗最奪目的顏色,她駕馭得剛剛好。
她那時候年紀尚輕,還有些年輕的朝氣,美麗也是青春靚麗的,一顰一笑都讓人挪不開眼。
梁喆的一幫兄弟眼睛都直了,爭先恐後與她打招呼,驚豔之色藏不住。
梁喆將她護得緊,擋開一隻隻傾慕的手。
最後,梁喆帶她來到景詹麵前,正色,互相介紹:“哥,這是我女朋友,桐桐。”
景詹的眼神深邃,不顯山不露水,看向二人時深色極淡,冰化開也不會比他的眼睛更冷。
景念桐看著他,目光是和看其他人時不同的,有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打量。
“你好。”她說。
景詹對上她的目光,又毫無波動地收回,沒給反應。
“什麼時候交往的。”他問。
梁喆回答:“剛剛在一起不久。”
景詹沒再說話。
梁喆將景念桐帶到另一邊坐。
飯桌上熱鬨極了,每個人都很熱情興奮,除了坐在另一端,全程臉色漠然的景詹。
景詹從洗手間出來,剛好碰上景念桐。
地上被前一任使用的客人弄了水,她腳下一滑。
景詹順手扶了一把,掌心落在她腰側。
景念桐站直,低聲向他道謝。
景詹收回手,離開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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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念桐麵前的“梁喆”,和景詹有許多相似之處。
從一絲不苟的西裝,到簡短利落的短發。
從淡漠的待人方式,到常用的皮革調香水。
跳舞時一見鐘情的氣息,在景念桐眼前蒙上了一層濾鏡,也給梁喆鋪了一條捷徑。
他追求她的過程並不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