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包廂裡見到景詹,景念桐開始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如果說,梁喆是用“一起跳舞的男人”的身份追到她,景詹顯然比他更像那個男人。
她沒搞清楚是哪裡出現問題。
梁喆很少帶她見景詹,但難以避免地會碰到麵。
景詹極少和她說話,論起高冷,梁喆顯然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景念桐曾在梁喆不在場時,問過他一句:“景總會跳舞嗎。”
是在某個朋友家的宴會上,自助餐台前,她站在景詹旁邊,手裡拿著食物夾子。
梁喆站在不遠處與朋友說話,景詹抬眸,對上他望過來的視線。
“你會嗎。”景詹反問。
“我會啊。”景念桐心不在焉地去夾一塊點心,沒夾起來。景詹將點心放到她盤子裡。
“你呢?”她又問。
她偏頭看向景詹,景詹也低頭,目光與她相對。
如果梁喆再晚幾秒過來,景念桐也許能聽到答案。
有一次去找梁喆,景念桐在電梯裡碰到景詹。
她打了個招呼,景詹極淡地點了下頭。
安靜的電梯隻有他們兩人,沒有人說話,於是氣味更加明顯。
景念桐忽然轉頭,莫名其妙問了一句:“TusLeather?”
景詹偏頭看她。
景念桐勾著一絲笑:“梁喆也喜歡用這個香水。”
TomFord的TusLeather。
那次跳舞時,聞過的味道。
有些事景詹顯然看得比她透,但也從未說過什麼。
隻是不鹹不淡的兩個字:“是嗎。”
“你們兄弟倆,你問我嗎。”景念桐的話像有深意,又像沒有。
電梯到了,她抬腳頭也不回地走了。
也曾有過意亂情迷的一刻。
梁喆生日那晚,叫了朋友在他家裡喝酒。
酒過幾巡,醉的醉倒的倒,景念桐去廚房煮醒酒茶,聽到景詹的腳步聲。
他的腳步聲跟那群人都不太一樣,有一種同齡人沒有的沉穩。
景念桐頭沒回,泡了兩杯,等他走過來,遞給他一杯。
“隨便弄的,嘗嘗?”
景詹接過了杯子,低頭看著杯中褐色的茶水,不知在想什麼。
景念桐捧著茶杯看他。
景詹忽然抬起眼,直直對上她。
他衣服端正,隻有些微的褶皺。身上有一點酒味,眼神十分清明,看起來清醒得馬上去開個會不是問題。
於是景念桐沒料到他接下來的動作。
冷不丁被他扣住下頜,他的唇覆上來時,帶著被酒精熏灼的熱氣。
景念桐愣了下。
然後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
景詹的出現,讓梁喆身上屬於那支舞的影子,越來越淡。
淡到快要消失的時候,景遠謙出事了。
景遠謙在公司直接被警察帶走,不允許探視。
景念桐和方桐急得團團轉,在浩浩蕩蕩的指責聲中,堅定不移地相信景遠謙沒有做過製假販假的事。
接下案子的代理律師說證據確鑿,隻能認罪,爭取減刑。
景念桐和方桐絕不同意,但想要救景遠謙,至少要先了解真相。她們想儘所有辦法,見不到人,也傳不了話。
梁喆在這時幫了她一個大忙,帶她進看守所,見了景遠謙一麵。
之後為了幫她,東奔西走。
景念桐當時並不知道,梁喆之所以能帶她進去,是因為景詹出麵。
她受了梁喆這個恩,醞釀到嘴邊的“分手”,無法再提。
當年的製假販假案轟動全城,耗時許久,生生耗到家裡所有的財產被沒收,景念桐和方桐從豪華彆墅搬到廉價租房。
這個漫長的過程裡,梁喆和景詹究竟誰是真誰是假,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
重要的如何給景遠謙翻案,重要的是照顧身體突然變差的方桐。
她最後到底還是在掙紮中敗給現實。
又在窮途末路時發現梁喆劈腿。
倒也沒多少難過。
隻是從頭到尾都讓人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