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景念桐說。
“什麼?”司機怔愣著趕緊把車靠邊停下,小滿納悶地問:“怎麼了姐?餓了?”
“你們下車,打車回去吧。”景念桐說完便在兩人的驚愕眼神中下車,打開了駕駛座。
司機一愣一愣地下來。
“不是,到底怎麼了姐?”小滿覺得不對勁,打車回家沒什麼,她突然來這樣一出讓人很不放心。
”你要去哪兒啊?“
景念桐替她打開安全帶,把她推了下去,一句解釋都沒有便揚長而去。
小滿滿頭霧水,在路邊攔了一輛車回家,越想越覺得不對,實在放心不下。
這會兒太晚了又不能找林嘉明,她深吸幾口氣做了好一會兒心理建設,打了景詹的電話。
景詹還未睡下,在書房邊工作邊等景念桐。
“嗯。”
“我跟姐剛從party出來,本來要回家呢,路上她不知道接了誰的電話,突然把我和司機都趕下車,自己開車走了,問她去哪也不說。她還喝了酒呢!反正她當時的樣子很反常,這麼晚了我怕她出事所以……”
“我知道了。”
景詹沒等她說完後麵的話。掛斷後打給景念桐。
三通,無人接聽。
景詹將忙音的手機
從耳邊拿下來,玻璃映出他沉下來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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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很漂亮。”梁喆從吧台轉過身。
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俊秀文雅的模樣,將倒好的紅酒端過來,放到景念桐麵前。
景念桐開車到他說的地點,又被帶到這個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
內部和當年那個假麵舞會一模一樣的布置,就連他身上的西裝,也和當時景詹穿的如出一轍。
景念桐站在那兒,沒動。
“你說能證明我爸爸的清白,是什麼意思。”
梁喆像是沒聽到她的話,自顧自品了口酒,然後打開一旁的音響。
舞曲。
她和景詹跳的那首。
梁喆起身,彬彬有禮地向她做邀請的動作:“MayI?”
“我問你,你說能證明我爸爸的清白,是什麼意思。”景念桐盯著他。
梁喆不答,固執地保持著動作,一動不動。
長久的對峙。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五分鐘,也許十分鐘。他像是陷入定格的木偶,不被喚醒就永遠不會動。
景念桐終於妥協,將手放到他的手心。
像是啟動開關,梁喆這才動了,握住她的手,一隻手放到她背後。
是探戈的標準姿勢。
相比於景念桐的敷衍和不耐煩,梁喆像是一個專業的舞者,虔誠而認真地跳著這支舞。
探戈是熱烈的,而他們即便互為舞伴,中間卻像隔著銀河。
梁喆對景念桐的不認真一點都不在意,將自己的所有熱情付諸於這支舞。
景念桐的聲音忽然響起:“其實我曾經懷疑過,你是不是喜歡你哥。”
梁喆愣了一下,隨即像是覺得十分好笑:“怎麼會這麼想?”
“你喜歡學他,喜歡他喜歡的東西,對一些也許連他自己都不記得的細節銘記於心。我覺得你可能比我更愛他。”
梁喆終於停起來,目光不明地望著她。也許想否認,但他遲遲沒能開口。
景念桐又說:“你活在他的影子裡。”
這話如針刺到梁喆的痛點,他瞳仁縮了一下,隨即苦笑道:“哈哈,你們每個人都這麼說。”接著臉色瞬變,笑被一種夾雜著恨意的陰冷代替。“你以為我想活在他的影子裡嗎?從小他就處處勝過我,家世比我好,成績比我好,個子也長得
比我高,所有的親戚都偏愛他,所有的女生都愛慕他。我就像是一個透明人,沒人看得到我。”
“你也一樣。”他看著景念桐,“明明是我先追你,你已經和我在一起,最後還是選擇他。”
“也許是因為,你從一開始,就在以他的樣子追我。”景念桐平靜地說,“你假裝是他,彆人怎麼看不到你。”
梁喆沉默了許久,忽然輕輕笑起來,接著越笑越大聲,最後那笑聲又變得像哭,他把臉埋在手心裡。
“你們兩個還真像啊。連我都覺得你們般配。”他的聲音從掌心下傳出來,幽幽地,像是歎息,“可是怎麼辦,桐桐,我沒有辦法讓你們在一起。”
他抬起頭,表情似是笑,又有幾分扭曲。
“我不能忍受你們幸福。為什麼隻有我痛苦?我想要你們和我一樣痛苦。一起下地獄吧,好不好?”
他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把匕首,鋒利地閃著寒光。
他用手指沿著刀刃撫摸,輕輕地說:“你說,如果你的臉毀了,我哥還會愛你嗎?”他搖搖頭,像是否定了這個答案。
景念桐皺了皺眉。
梁喆回來之後的幾次見麵,其實能看出一些端倪。他某些神經質的表現。
但景念桐一直不認為他真的有這麼瘋。
“我們試試吧。”梁喆朝她走過來。
景念桐往後退,他一步一步逼近。她轉身想跑,被他猛地扯住手腕摜到牆上。
“彆亂動。我不想傷害你。”
冰涼的刀刃貼上景念桐的臉頰,寒意浸透皮膚帶來輕微的刺痛,她分辨不出是不是真的被割破了。
“梁喆。”景念桐的尾音微微帶了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他用匕首緩緩地在她臉上滑動,“我在幫你驗證,我哥能愛你到什麼地步。你不期待嗎?”
“彆怕,如果他不要你,還有我。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愛你。”他安撫似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