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光宇和李光洙被乾帝盤身上的氣勢所懾,好似被獅子盯上的羚羊,一臉恐懼的跪倒在地上。臉色發白,心頭發顫,就連平素自詡聰明的腦袋也變得遲鈍起來。
可怕!
實在是太可怕了!
乾帝盤坐在那裡的時候就是一座大山,說不出的安靜雄偉,一旦他發怒,那就是火山噴湧,大地開裂,任何生靈,哪怕是山川河流都承受不住他的怒火。
兩人跪倒在地上,快速的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從彼此的眼睛裡都看到了恐懼和退卻。還有著一絲迷惑!
好大的狗膽!
這是說成郡王目無王法,攻擊儒生,和宗門勾連。還是說吾等上書彈劾成郡王,這位乾帝盤年幼的愛子,是好大的狗膽?
跪倒在地上的大臣,一時間不知乾帝盤的心思。
乾帝盤就像是一座隱藏在薄霧後麵的大山,時隱時現,根本沒有辦法揣摩。
這也是乾帝盤的禦下之道。
上位者的心思,豈能被人輕易揣摩出來?
乾帝盤高坐在龍椅之上,看著跪在下方,腦袋低垂,屁股高高撅起,好似鴕鳥把腦袋埋在沙子裡一般列位臣公。他的眼睛裡不由的閃過一絲得意和不屑。
但是他這種情緒隱藏的很好,也沒有人膽敢直視他的眼睛。
李光洙和胡光宇不敢抬頭,他們的頭都低垂,眼睛直視龍案之下那一抹明黃。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他們的腰腿酸麻之時,那一絲明黃竟然消失不見。
他們的眼睛裡不由的閃過一絲迷惑。
就在這時,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那個奸細的聲音響起。
“各位大人請起,陛下已經回宮!”
胡光宇和李光洙這才抬頭,一直端坐在龍案之後的乾帝盤不知何時已經離開,龍案之上的奏折更是被如數帶走。
兩人心中雖然有些失落,但是不由來的也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麵對乾坤獨斷,威嚴日重的乾帝盤,對他們來說,就好似一種煎熬。
“幾位大人請起!”
司禮監太監李德福一臉堆笑的說道。
幾位臣公見乾帝盤已經離去,這才敢站立起來,有幾位年事已高,氣血衰敗的老臣,因為跪著的時間太久,壓迫了氣血,廢了好大的力氣才站立起來。
腿腳的酸麻,讓他們的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好像難受,有好像舒服,還有好似被羽毛撓著腳底板的酸爽。
不過,他們心中更多的還是狐疑不定。
“好大的狗膽!”
這句話字麵意思不難理解。
但是究竟是說誰好大的狗膽?
是目無王法的成郡王,還是自己這等冒犯龍顏的直臣?
眾人隱晦的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迷惑。
每個人對這一句話理解都有所不同。
有人認為這是乾帝盤在申飭成郡王,認為他在北郡的所作所為實在是有些放肆。
有人認為這是乾帝盤在警告他們,大乾是家天下,乾帝盤對成郡王的寵愛天下皆知,自己等人貿貿然的彈劾成郡王已經觸怒了龍顏。
還有人認為,這是對成郡王,還有自己的共同敲打。
總而言之,乾帝盤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在胡光宇和李光洙,還有列位臣公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如果不是在皇宮大內,幾位大人恨不得立即就聚在一起,各抒己見。或者是高談闊論。
“陛下龍體困乏,已經回宮歇息。幾位大人如果還有事情,不妨每日早朝再來麵聖!”
就在他們心思百轉的時候,司禮監大太監李德福尖細的聲音再度響起。
“諾!”
“諾!”
“諾!”
胡光宇和李光洙交換了一個眼神,知道今日注定沒有結果。正如李德福所說,如果還想要啟奏,隻能等明日寅時的早朝。
其實在古代當官也是蠻辛苦的,早朝寅時開始,也就是咱們現在的早晨5點左右,而且大臣還要洗刷,打扮,算上在路上的時間。
基本三點就要起床。
大臣如此,皇帝也是如此,故而才有“回龍覺”一說!
早朝結束之後,皇帝要回轉內廷,因為困乏,多會在床榻之上補覺,故而得名回龍覺。
“諾!”
其他臣公交換了一個眼神,有些無奈的將手中的玉笏高舉,齊聲說道:
“臣等告退!”
也不知道身在後庭的乾帝盤聽到沒有。幾人神態拘謹的低頭告退,走出大殿之後這才恢複常態。
“胡大人!”
“陛下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一個身穿青色官袍,頭插雙翅,品階明顯要比胡光宇低的中年人眉頭緊鎖,有些擔憂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