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刑麵色陰沉的坐在那裡,現實的殘酷,遠在他的想象之上。
豪族憑借著高利貸!
強行吞並土地,將本來有地的農戶變成了佃農。
讓沒有地的佃戶,將自己的兒女變賣,或者是直接將家破人亡。
知北縣豪族數萬畝,甚至數十萬畝土地!
可以說,每一寸土地上都沾染著鮮血,每一寸土地上都有著冤魂和罪惡!
所以,司徒刑的臉色出奇的難看。
心中更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憤怒。
這種憤怒,讓他恨不得將吃人的豪族連根拔起,但是他也知道,他不能。
就算他真的這麼乾了!
舊的豪族被推翻,被清洗,新的豪族又會誕生。
因為製度沒有改變。
所以,任憑他如何的不滿,這個世界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哎!”
“百姓苦啊!”
“興,百姓苦!”
“亡,百姓亦苦!”
司徒刑看著身上儒服因為多次漿洗,已經顯得有些發白的寧漢江,臉上不由的流露出感慨,唏噓之色。
寧漢江,雖然沒有司徒刑的眼界,也沒有他那麼奇特的經曆。
看待事情的角度,還有高度都沒有辦法和他相提並論。
但是,寧漢江卻是地道的貧苦人家出身,否則他也不會儒服漿洗到掉色發白,還穿在身上,不舍的丟棄。
正因為他出身貧寒,而且現在還處於貧寒之中,所以他對貧苦之人有著一種天然的同情。
正是這種同情,讓他挺身而出,和王家這等豪族發生衝突。
這是這種同情,他並沒有因為自己獲得功名之後,就感覺自己高人一等,反而儘可能的希望利用自己的能量,幫助窮苦的人。
故而,當司徒刑說出。
興,百姓苦!
亡,百姓亦苦!
這樣的詩句後,他的內心瞬間產生了共鳴,整個人豁然站起,眼睛中頓時出現了無數的畫麵。
“好詩!”
“好詩!”
“好詩!”
說完之後,寧漢江一臉期盼的看著司徒刑,希望他能將全詩補全,但是他顯然不知道司徒刑半闕的外號。
用後世的話說等的花兒都謝了,司徒刑也沒有將整篇詩詞補全。
見司徒刑端坐在那裡,靜靜的品著香茗,沒有絲毫繼續吟誦的興致。
寧漢江的心中頓時開了鍋,好似十五個水桶打水,頓時變得七上八下,又好似心中有一隻瘋狂的貓咪,頓時百爪撓心起來。
總之,他的心中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如果不是顧忌兩者身份的差距,寧漢江真的想要豁然起身,然後以手指觸麵,大聲的嗬斥一番,最後讓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心甘情願的將剩下的半闕詩詞補上。
但是這個想法!
注定隻能是想法了。。。
他雖然是儒生,更有功名在身,在當地也有一定的名望。
但是,和司徒刑比起來。
差距還是很大的,說是天壤之彆,也絲毫不算誇張。
就算他心中有再多的不滿,也不敢在司徒刑麵前放肆。故而,他的笑容有些僵硬尷尬的坐在那裡,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兩人之間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冷清起來。
突然!
司徒刑好似無由來,又好似蓄意已久的問道:
“漢江!”
“上次出現在騷亂之中,悍然出手救了本官那位中年人,你可認識?”
寧漢江聽司徒刑詢問諸葛臥龍的事情,眼睛不由的一縮,心中更是一緊,全身肌肉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僵硬起來。
“臥龍先生。。。”
“不,見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