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詩會上都流淌著一種叫做憤怒的情緒,眾人哪裡還有心思討論詩文?
傅舉人見這種情況,也不願意多呆,早早的就離席。隻是在離開之前,特意囑咐司徒刑有暇定要到他府上做客。
如果想要請教學問,隨時都可以。
看著麵色和煦的傅舉人,還有時不時點頭的司徒刑,妒火中燒,李承澤感覺自己的心中仿佛有無數的螞蟻在亂爬,說不出的憋悶難受。
如果不是顧忌傅舉人,還有在場的儒生商賈,他真想大吼幾聲舒緩心中的抑鬱之氣。
而此時,不論他心中多麼的抑鬱,也隻能強行壓下,整個人看起來都陰鬱無比,幾個儒生把他身邊走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然感到一陣陣寒氣撲來。
司徒刑沒有在意李承澤的反應,在傅舉人中途離場後,他當之不讓的成了全場焦點,不論是同年儒生,還是縣裡的商賈,都找機會和他攀談,試圖拉上一絲絲關係。
司徒刑也來者不拒,但和善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倨傲。既不讓人感覺他難以親近,又保持著足夠的距離,他仿佛沉浸官場幾十年的老油條,尺度拿捏的異常準確。
看的其他儒生和商賈心中不由暗暗的稱奇。
司徒刑深諳酒桌文化,能推則推,能少喝絕不多喝,但就是如此,也架不住詩會上人多,推杯換盞,司徒刑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杯酒。如果不是夭夭中途替他擋了幾輪酒,恐怕他隻能被人送回家中。
看著成為全場焦點的司徒刑,門前冷落的李承澤眼睛赤紅,心中妒忌之情更重。
“公子,要不要小的找人教訓教訓他?”
有小廝上前一臉討好的說道。
李承澤眼睛陰鬱的看著司徒刑,時不時有凶光閃爍,不知道正在琢磨什麼。
詩會結束的之後,司徒刑婉言謝絕了夭夭的邀請,和幾個儒生形骸放浪的走在知北縣的大街之上。
在眾人虛偽或者是真心的祝福下,回到了自己的陋室,沒想到用樹枝柳條編織的院門外竟然有人等候。
金萬三見司徒刑回來,身上帶著酒氣,但是神智還是清醒,有些討好諂媚的上前,躬身行禮,笑著討喜的說道: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今日老爺一鳴驚人,來日必定能夠金榜題名。”
“真是機靈,老爺重重有賞。”
司徒刑的臉上繃緊,但是眼睛中還是流露出一絲喜色,笑著說道。
“謝司徒老爺賞。”
金萬三聽到有賞銀可拿,臉上的虛假的笑容竟然多了幾分真誠。
司徒刑也沒有打算計較。
今日他詩成鳴州,一文成名,彆說知北縣本地,就連北郡,也有人在不停的傳唱陋室銘。
真是應了杜甫的那兩句詩,莫道前路無知己,天下何人不識君。
以後這樣的人和事情會越來越多,如果事事計較,最後隻會落到無人可用的尷尬境地。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宅院,土地的事情有著落了?”
司徒刑打開房門,請商人金萬三走進屋內,不顧茶幾上的茶水冰冷,胡亂喝了幾口涼茶,口中的乾渴減輕不少,感覺神智清醒一些這才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