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環扣著一環,環環相扣,扣扣相連,思索半天,司徒刑竟然有一種獅子咬天無從下口的感覺。
傅舉人也不著急,靜靜的喝著清茶,眼神幽幽。
“小姐,那位司徒公子俊俏的很,唇紅齒白,而且身上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看的婢子心都仿佛小鹿一般,砰砰亂跳!”
身穿綠衣服的侍女轉過假山之後,看著一個身著紅衣年輕貌美的女子,有些調笑打趣的說道:
“我看老爺對他甚是看重,也許今日的師生,就是明日的翁婿。”
“呸!”
“你這個不害羞的丫頭,我看是你思春了吧?”
被稱作小姐的女子啐了一口,翻了一個白眼。但臉上卻如同蒙了一層紅布,本來就細膩柔滑好似凝脂的皮膚看起來越發的嬌豔。
就連同為女子的小婢內心也不由的一顫。有些怔怔的說道:
“小姐,你越發的撩人了,如果被外麵的登徒子看到,還不把人魂給勾走了。”
“如果小婢是男兒身,恐怕也會如此吧?”
“你這個小婢,整日就知道胡說。”
看著兩眼怔怔的婢女,小姐狠狠的一跺腳,有些嬌憨的罵道。
“父親也是,那幅殘局我已經琢磨數日,都沒有辦法解開。司徒公子年歲不過雙十,就算從小浸染棋道,也不可能短時間內解開。”
“就是,要是嚇跑了小姐的如意郎君可怎麼辦。”
小婢在後麵笑著打趣道。
“你這丫頭,還敢胡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小姐仿佛被人說中了心思,臉上頓時赤紅,有些羞惱的伸出白玉一般的手指。
“小姐,我再也不敢胡說了。”
“這也不說小姐每日都要讀上一遍《陋室銘》。”
身著綠色衣服的婢女一臉嬌笑的躲避,嘴裡討饒道。
“你這個小婢,竟然還敢。。”
小姐羞赧的跺了跺腳,雙手捂著發燙的臉頰,逃跑似的向繡樓跑去。
綠衣服小婢本想跟隨,但是眼睛一轉卻停住了腳步,藏在假山陰影處,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心的觀察著司徒刑的一舉一動,眼中隱隱有愛慕之色。
。。。
司徒刑端坐在石凳之上,眼睛瞳孔隱隱有幾分充血。看起來好像幾天幾夜沒有休息一般,全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的疲憊。
就在剛才的一會,他在內心設想了無數種可能,但是又被他一一否定。
死局!
這是必死之局。
但是,如果是必死之局,傅舉人必定不會拿來考校自己。
一定是有什麼地方被疏忽了。
司徒刑的腦袋就如同一台高速運轉的計算機,念頭不停的碰撞,迸發出一絲絲火花。
如果不是有醒神木和清醒石溫養精神,恐怕他早就因為精神不濟而放棄了。
傅舉人看著舉著棋子,眼睛裡充滿猶豫,遲遲不能落子的司徒刑,眼睛裡流露出一絲了然。也不催促,就靜靜的坐在那裡,喝著茶。
又過了大半刻,司徒刑的眼睛已經隱隱充血,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布滿了一條條的血絲。頭頂更是見汗,就連他捏著棋子的手背上,也有一根根的血管凸出。
他的眼睛中還是充滿了猶豫之色。
數次想要落子,但是又數次停下。
“既然沒有辦法落子,那就停下。”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固然大勇,但並非智者之所為。”
傅舉人的臉上閃過一絲微笑,有些開導的說道。
“啪!”
但是,司徒刑的手卻重重的落下。
那一枚被汗水浸透的棋子穩穩的落在棋盤的縱橫之間,發出清脆的響聲,也讓傅舉人後麵的教誨被堵在胸膛,沒有辦法宣之於口。
傅舉人看著如釋重負的司徒刑,眼睛流露出一絲非常隱晦的失望之色。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莽夫也!
真是枉費自己的一片苦心。
“老師,此殘局學生已經破開。”
司徒刑用溫熱的手帕擦了一把頭上的虛汗,有些興奮的說道。
傅舉人心中失望,本不想觀看,但是架不住顏麵,隻能將視線轉到棋盤之上的阡陌縱橫。
“這是!”
傅舉人的瞳孔陡然收縮,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司徒刑的落子。
一枚由清心石雕刻的棋子穩穩的落在棋盤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