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1 / 2)

7點整, 準時到了學校大門口。

自行車停發處的自行車一輛挨著一輛擺放的密密麻麻, 騎著自行車過來, 或者推著自行車的學生絡繹不絕, 而在這些學生中的李昂猶如漫步在一群小雞崽中的小白鶴,昂著長長的脖頸邁著優雅的長腿,張小月無比羨慕的……看著李昂的大長腿。

低眼看了一看自己的小短腿,再抬眼兩眼都成了星星眼, 看著李昂的腿發花癡, 又長又直還特有爆發力,這要是她的腿就好了。

李昂背著書包往教室走, 麵不改色的嚇她, “彆想了女生長了這麼長的腿,個子該高的嚇死人。”

早上路上耽誤的時間可全靠他這雙長腿拯救回來, 要是給小月長了這樣的腿, 抬腿一踹人, 男生全部得飛起。

張小月:“……”

腦補了一下女生巨巨,果斷的放棄滿腦子的幻想。

即使是全省最好的高中,隻要它生存在九十年代初坐落於小城市裡, 基礎建設基本上是不用想, 紅磚建成的小平房圍著寬闊的長方形操場一間挨著一間長長的兩排, 教室內很高很寬闊, 房頂的房梁上垂下綠色電線從前往後一共吊著三個透明鎢絲燈泡。

上課鈴打響之後,政治老師協同地理老師抱著厚厚的白色的考卷走了進來。

政治老師穿著灰色襯衣的板著臉走上講台站定眼風鋒利一掃,人到中年給予她的不僅是教學上的經驗, 還有滅絕師太的氣質,和班主任同稱滅絕二人組,教室裡吵雜的聲音漸漸的安靜起來。

地理老師大約二十多歲的模樣,一身黃色小碎花連衣裙,腳穿白色涼鞋,是剛從師範學院畢業的年輕女子,臉上帶著一副眼鏡,年輕的麵孔看著溫柔又文弱。

政治老師看了眼講台下明顯空了的二個座位皺眉道:“今天考試,有誰沒來。”

張小月目光看了看緊鄰著自己的左邊空座位,那是花相容的位置,在她和花想容成為朋友之前,花想容一直動不動就不來上課,要不是花想容的爸爸捐了一座多層教學樓,校長也不可能讓花想容在這裡混時間,可惜了這個年代蓋房子挖土全靠人力,從資金到位、找建築工程隊、再到買材料、挖地基二年的時間也才蓋到二樓,等她明年高三畢業,這樓建好她也隻能乾看著上不了課了。

年輕的地理老師輕輕的咳嗽一聲:“花想容的爸爸早上打電話來給她請假,說花想容受傷去了醫院。”

政治老師哦了一聲,又看向張小月身旁的座位問道:“還有一個同學沒來是什麼情況?”

年輕的地理老師又咳了一聲:“杜紫藤她媽早上給她請過假,說她昨晚肚子疼了一夜,早上爬都爬不起來,今天也沒辦法來考試。”

兩位同學請假的事,同為學校的老師,年輕的地理老師知道,身為老教師的政治老師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不過是一個唱黑臉,一個□□臉罷了,學生請假老師知道,班級的同學們卻不知道,總得讓班級知道缺考的兩名學生都有原因請假了,要不然都以為沒人管,誰都可以想不來就不來,那班級還怎麼管理。

張小月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小手捂臉,不知為什麼她右眼皮一直在跳心也慌,覺得腦袋很疼。

教室裡同樣響起一片帶著噓聲的噓哄聲。

“又是這樣,每次都這樣。”

“哎喲,我們也非常討厭考試,不想考試怎麼辦?”

“啊,為什麼我從小到大身體就好,想病一下都難,更彆說是肚子疼拉肚子了。”

“彆羨慕了,人家家長文化好取名水平高,這名字就叫肚子疼(杜紫藤),這不一考試就肚子疼了嘛。”

……

政治老師肅著臉,講台一拍:“考前不準說話,再說話出去說個夠,以後都不用考試,高考也不用考!”

教室裡一片死寂,學生們都安安靜靜的睜大眼睛像無辜的鵪鶉,不愧是長年搞政治的政治老師,一發火直接直搗黃龍。

同為滅絕二人組,學生們最怕的不是班主任這個滅絕師太,而是政治老師這個滅絕師祖是有原因的。

班主任多抓班級紀律,動不動就叫學生喊家長。

雖然喊家長挺恐怖的,但誰讓這年頭的政策是獨生子女國策呢,個個都是家裡的寶貝疙瘩龍蛋蛋,誰還怕家長啊,小的時候被老師喊家長的瑟瑟發抖,在一腳邁入高中,進入叛逆的青春期是不存在的,能考進全省最好的一中,80%跨入大學門高校,家長們高興都來不及,誰還會跟孩子小的時候,動不動就棍棒教育,萬一打的孩子離家出走,那就哭都沒地後悔了。

所以,班主任這種生物是用來哀嚎的,咱看見你害怕咱瑟瑟發抖。

但是,政治老師這種生物,絕對是用來生無可戀的。

因為,政治老師,她一不喊你叫家長,二不對你體罰,她隻會對你進行無休止的精神折磨。

說教是其一,更令人恐怖的是,政治老師特彆喜歡監考,還是那種大考小考都要嚴格模仿高考氣氛,考前必讀考試紀律的那種,美其名曰提前適應考場的高壓,才能在高考時不懼高壓導致的心理恐慌,正常發揮。

高考的時候,恐不恐不知道,至少他們現在恐。

政治老師板著臉,聲音嚴肅:“考生已經全部入座,現在宣布考場紀律。”

“考試一律在規定時間內進行。”

“考試正式開始後,考試中途不得擅離考場,如有突發情況,須在監考者陪同的前提下暫時離開。”

“考試必須書寫工整,卷麵乾淨整齊,不準隨意塗塗畫畫,如若提前交卷,請考生自覺安靜離場。”

……

說完之後,教室內一度無比寂靜。

連呼吸聲,都清晰在耳邊。

香江的某處茶館裡,一處精致的靜室內清茶嫋嫋飄香。

“你張口的事我幫你辦好了,為什麼還要過來找我,不相信我?”一男人眯著眼神色帶著危險的看著對麵麵孔白皙清秀的女人。

手捧一碗清茶,眼睛微閉輕輕的嗅一下茶香,女子微微顫動的睫毛輕輕打開,一雙烏黑如墨又帶著一絲淡雅的眸子睜開,“不,我很信任你,相信你能把我的事辦好,我來是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男人:“說吧,什麼大事讓你親自跑一趟。”

一頭短發清秀女子:“我的朋友,她有一個好兒子,據說她的兒子已經研究計算機好多年,十幾歲的大男孩居然讓他做出一個能讓舉世震驚的互聯網網路工程。”

男人猛的站起,像困在牢籠的猛獸在靜室內來回打轉,從兜裡掏出一盒煙,抽了一根叼在嘴裡點火狠狠的吸上幾口,片刻吐出煙霧繚繞的煙氣,“條件,說出你的條件。”

短發清秀女子烏黑的眼眸帶著一抹堅定:“我要回國,我要風風光光的回國。”

男人猛抽了一口煙,拒絕:“不行。”

短發清秀女子:“如果不能幫我回國,那東西你們也彆想要了,據我所知那項網絡工程設計已經進入完結階段開始著手提交給國家,你應該知道,一旦東西提高給國家,再想拿到手可就難了。”

男人抽著煙,“是嗎,可是據我所知,你那朋友家裡也不是沒有背景的,除非人不在了,否則你憑什麼頂著這麼功勞回國。”

“要是人出意外了呢?”

“隻能以其他的原因回國,能回國就不容易了,風風光光就彆想了。”

“你不信任我。”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皆是可(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東西是好東西,但代價太大,我憑什麼信任一個連學校的孩子們都不放過的女人。”

“一點成長的煩惱而已,又沒危害到什麼人,乾嘛說的那麼恐怖。”

“成長的煩惱?你怕是對煩惱二字有什麼誤會吧,已經有一個女孩受傷住院了!”

“……真的?不是和繼母吵吵架嗎?”

“是啊,年輕的繼母,還是那種以為自己懷了龍鐘的繼母,底氣足以氣死前妻生的小白菜,幸好是從二樓樓梯上摔下來傷的不重,不然獨女出事,那男人會發瘋的。”

“還有另一個女孩家裡也不好惹,最好祈禱他們一直都蒙在鼓裡不知道,不然等人家發起飆來,也夠你喝一壺的。”

“沒事兒,你辦事我放心,又不是多大點的事查不出來的。”

“不過是個孩子,你就這麼看不得她好。”

“孩子?一個年歲不大的孩子,她的那些朋友一個有錢一個勢還有一個有路子,她年年年級第一的學業,我能等到她羽翼豐滿的時候再出現嗎?”

——我要折斷她的雙翼。

翻著帶著濃墨香的油印考卷,張小月習慣性的先把試卷從前到後翻看了一遍,即使看到最後高難度的高分題,也隻是麵色平淡的眨眨眼,默默在心底微微道歉,對不起啦同學們,頂級號重生製霸新手村再次Carry全場。^-^

不是你們不優秀,而是身為天之驕子的你們憑著這簡陋的手工出題考卷,怎能和她這種從小就從各種輔導材料、成堆試卷、題山題海網絡信息爆炸的殺出來頂級的大號比呢?

一個科目兩節課連堂考,中場休息一會,接著考下一場,今天主要考主課,上午考語文、數學;下午考英語、政治;明天接著物理、化學、地理、曆史……

對於莘莘學子們是一種心驚肉跳的折磨,這題會寫、這題不會寫,這題答案搞不清楚不知道對不對,完了完了,這次考試又要糊掉了,又要被滅絕師太放大招了怎麼辦……

對於重刷新手村頂級大號也是一種折磨,這題太簡單,這題寫的太快了,卷子暫時不翻等一會兒同學們吧,明明可以輕輕鬆鬆一節課寫完,但老師不給交卷她也很無奈啊,除了磨磨唧唧寫慢一點她能怎麼辦?

發呆嗎,感覺在大家都一副緊張的要掛掉的氣氛中,她一個人默默發呆,顯得她好傻逼。>_<

上午最後一節課,老師大發慈悲的放過張小月一碼,“張小月卷子寫完了就交卷吧。”

一如既往的全班同學抬起了一臉苦逼的臉用羨慕的眼神目送張小月交卷,張小月頓時產生了一種欺負一群小朋友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又消失了,誰還是不是這麼過來的,同學們加油,有付出才有收獲麼麼噠。^-^

想當初她刷題刷到吐,這種被虐終生難忘,真不是這群買不著輔導材料的年代的學生能體驗的。

“小月你來我和你講一件事。”政治老師喊住張小月,把她帶到教室外。

張小月抬起微笑的臉:“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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