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2 / 2)

偏了偏頭四下看看,在大門口處簸箕裡的看見她媽之前熬藥倒掉的藥渣神情若有所思,李奶奶給她媽開的中藥是暖宮促進血液循環調整內分泌失調,這藥她也能吃,不過李奶奶說她現在正在喝的藥足以調養她的身體,能少喝點藥就少喝點,順其自然慢慢調整。

張小月歪著腦袋想了想她媽的一分錢舍不得花的小氣勁兒,垂了垂眼眼看看手裡的藥碗,她媽一定是舍不得買新藥罐熬藥,用了她的藥罐熬她自己的藥,上一劑藥殘餘藥渣的氣味混一起了這才味道這麼難喝,等明天還是讓她媽重新買一個新藥罐,她們兩人的中藥應分開熬煮。

等到小月洗過藥碗,客廳裡已散了場不大的客廳裡張美麗手腳不甚麻利的在收拾碗筷,說起來張美麗常常被罵和她乾活磕磕絆絆的不利索有關,收拾一下碗筷手腳利索的三下兩下就收拾完了,廠子裡隨便拎出一個大媽、大娘都能一個頂三,片刻的功夫掃地、洗碗,歸置把家收拾的乾乾淨淨,而張美麗就尷尬了。

在鄉下的時候,從小就被人罵,“村姑一個還當自己是嬌小姐呢,碗不會洗,飯不會燒,下地乾活路都走不利索,就這懶貨誰願意娶,誰家娶這媳婦都是倒了八輩子黴。”

事實上,一開始去鄉下是躲避風頭,小月的姥姥和姥爺並沒有打算長住,誰知那風波一鬨就是將近十來年呢,就在黎明即將到來的最後時間裡,姥爺的身子骨也因病拖延太久生生的病了一場,老太太忙著照顧老頭子,一個閃神疏忽女兒就跟下鄉的小子好上了,村裡村外到處都是有關她女兒和那知青的傳聞,不結婚都不行。

跟了男知青不到一年,高考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男知青也長上了翅膀不顧妻子初孕飛出了村子,再然後就是張小月的降生,被拋棄被嘲笑而備受打擊的張美麗手腳無措的找人把新生的嬰兒送給了她媽。

嫁給張國慶之後,因為孩子小離不開人照顧,打掃衛生張國慶乾,早中晚三餐張國慶去食堂打,張美麗就帶個孩子啥事都不乾,成了廠子裡的笑話。

事實上,當初是張國慶和張美麗說好了,隻讓她照顧孩子的,關張美麗什麼事,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對女人不公,男人隻要上一個班就很了不起了,女人乾家務帶孩子伺候老公累死累活都是應該的,張美麗不上班光帶個孩子還笨手笨腳的不利索成為了彆人嘴裡的飯後話談。

張美麗自己都在彆人家站不穩腳跟,如何把她自己的孩子帶過來養,畢竟在她自己的心裡她就一個給人帶孩子的保姆,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哪好意思還帶著一個拖油瓶子,她還要臉不敢跟她媽講。

張小月看了看笨手笨腳的張美麗,想了想,她也不需要張美麗多有本事,也不需要把張美麗改造的多勤快,隻要張美麗不給她拖後腿就可以了。

換一個角度想,就當她在養一個老閨女,看在她姥姥那麼疼愛她的份上幫她姥姥把張美麗當小公主寵吧,前世,未來女人都要受的罪,不需要張美麗再去經曆,把張美麗從這個家帶出,讓她過上更好的日子,舒舒服服的和她父母團圓和樂這也算是給她幸福,她負責賺錢養家,張美麗負責貌美如花就可以了。

“傻站著乾嘛,沒看我在忙碌杵在這擋著我乾活了。”忙忙碌碌的張美麗一個轉身看見自家閨女眼神複雜的看著她,直接嫌小月礙事嫌棄上了。

張小月直接笑上了,撒嬌道:“媽,等爺爺奶奶回來了,我帶你去我們家的大房子去住住,以後我有錢了,給你買漂亮新衣服、買金銀首飾,什麼活都不讓你乾,讓你舒舒服服的天天過好日子。”

張美麗驚到了,舌頭想被貓叼了似的找不到舌頭,有點啞然,張小月這話要是早幾年小月對她這麼想,她直接懟不死這丫頭,小小年紀不學好就知道講大話吹牛,可她再蠢,她也知道這些年她家倔強的小閨女長大了,還長本事了,還交了特有錢的好朋友,還特彆的會掙錢,給她媽她爸買了大房子住。

張美麗難得的沒懟她閨女暈暈乎乎的乾了活回了房,也不知道是晚上這天氣太熱,還是她洗澡的時候水溫沒兌好沒洗好身子,心裡像燃了一團火熱乎熱乎,躺在床上翻來翻去再困都睡不實。

跟張美麗一樣的還有躺在地上鋪著草席的張國慶,晚上大概是酒喝多了,睡覺的時候張國慶隻覺得酒勁上頭渾身燥熱燒的難受。

地上鋪著涼席一點都不管用,翻了個身在翻了個身,最後熱得不行手一推把涼席推到一邊,直接躺在冰涼的水泥地上,手腳攤開,這才爽快些。

兩人一個在床上,一個在床下,一會床上的女人起身去廁所擦了個澡,一會床下的男人大開院子裡的水龍頭衝了個涼水,兩個人你來我往,你才罷休我上場,我剛罷休你上場,來來往往次數多了,兩人就在黑燈瞎火中撞到了一起。

這大晚上的又困又睡不實太折騰人,一個沒注意撞的實在她差點栽倒,本就犯困的腦袋給撞的暈頭轉向,男人一日不落訓練胸口結實的跟鐵塊似的。

“哎,你撞到我腦袋了,疼。”張美麗叫了一聲。

張國慶眼睛半闔手搭著張美麗的肩頭穩著搖晃的身體,皺著眉頭疑惑:“哎,你這肩膀怎麼這麼多肉,晚上吃一頓飯你胖的骨頭都找不著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