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的好戲不看白不看,薑晚容正要和呂雉一起出去,忽然又想了想,回去就趕緊往竹筒子裡抓了一兜子鹽椒花生米,這才在呂雉一臉莫名其妙的眼神中跟上。
兩人急匆匆地跑到一品樓門前,這時她才發現今日一品樓的牌子已經拆了,大門緊閉。看樣子這分店是徹底倒閉了。
而門前有一品樓的人在收拾,還在驅趕想要看熱鬨的人。
似乎是在隱藏裡麵的什麼秘密一般。
很可能是在遮掩家醜。
薑晚容見到進不去,歎了口氣,還有些遺憾沒看成好戲。
可還沒等她回頭,就被呂雉拉著從巷子裡麵的小道,繞到了一品樓的後邊一處有些裂開的牆縫。
雖然縫隙不夠大,但也能聽到聲音。
呂雉看熱鬨居然這麼專業?
瞧著呂雉一臉興致勃勃地樣子,薑晩容也貼上耳朵去聽。
“我打死你個蠢貨!兩個月就給我虧掉一百萬,還把我這一品樓的分店直接弄倒了?
要不是我被老熟人在外麵指著鼻子罵,我都不知道你這蠢貨敢和客人對罵!你個爛泥扶不上牆的!”
“啊啊啊,爹饒命饒命,我再也不敢了,疼疼啊啊啊!”
“我打死你個蠢貨!”
隻聽著裡麵似乎有藤條傳來的啪啪聲,然後就是一陣鬼哭狼嚎求饒的聲音。
這打人的聲音聽著就疼!
也不知道裡麵那個被打的究竟成什麼樣了,會不會腫成豬頭呢?
薑晚容正好奇地貼著耳朵聽牆角縫,卻忽然看著呂雉遺憾地說道:
“真是不過癮啊。
要是現在有了□□,咱們就能登上屋頂,看看裡麵發生了些什麼?
而且,這藤條抽人又不夠疼,要我說,我就應該提前想辦法在一品樓裡放好這細牛皮鞭和竹條,嘖。”
這一聲嘖帶著一點意猶未儘的可惜,又有些回味無窮的遺憾,隻聽著薑晚容都瞪大了眼睛。
呂雉,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呂雉!
這一臉看好戲的神色也就罷了,怎麼居然還研究起酷刑方法了?
然後等薑晚容又聽到裡麵那打人的動靜,她也不免隨著呂雉的話,心中有些遺憾。
“是啊,看不到還真是有些可惜。”
“可惜個啥?”
忽然一聲男子的聲音出現,把偷偷聽人牆角的薑晚容和呂雉都嚇了一跳。
薑晩容看到了也過來聽好戲的季心,這才鬆了口氣。
薑晚容聽裡麵鬼哭狼嚎,正一一口一個花生米聽戲聽的爽,便看著季心季布二人仰頭看著天。
她疑惑開口:
“看啥呢你們?要不,花生米分你——啊啊啊”
話音未落,薑晚容就看著自己雙腳拔地而起,隨後就如同被老鷹拎著的小雞,穩穩落在了屋頂上。
再然後呂雉和小雨,季布季心都上來了...
沒有看到薑晚容一臉又驚又懵的眼神,季心這時還主動從薑晚容的竹筒裡抓了一大把花生米:
“這樣咱就能看見了。”
季布掀開瓦片,小聲說道:
“嗯,這個角度不錯。”
薑晚容:……
為什麼你們倆個這麼熟練啊?
第一次真上房揭瓦的薑晚容還有些做賊心虛的戰戰兢兢,然而等到她瞥見屋裡的情形時,瞬間也就樂了。
隻見屋裡,平時一臉橫的趙誌正被他爹吊在房梁頂上,拿藤條來回鞭打,不僅鼻青臉腫,就連衣服都抽破了。
而趙誌的爹趙西,此時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打兒子累的,坐在一旁喘了喘氣,這才繼續罵道:
“我真是信了你娘的鬼話,以為你這拿著這一百萬能給我翻個翻回來,短短兩個月,你怎麼全都賠進去的?”
“爹,我這也是中了他們的奸計啊!
我本來隻是想花幾萬隨便買個配方試探的,誰知道那個呂雉,她騙得我好苦,兒子也是受害者啊!”
“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有沒有點腦子?”
趙誌越辯解,趙西就越生氣,連帶著抽趙誌的鞭子也越來越用力,趙誌渾身抽抽,鬼哭狼嚎著一把鼻涕一把淚:
“這也不能怪我啊!都是那個呂雉,她太狠了!
她一開始騙我說那個薑晚容信任她,後來我買了兩個配方心裡起疑的時候,又跟我討價還價要大錢,還說是因為她兒子生了重病要花大錢。
我偷偷查過,她還真的把兒子送到醫館住,大夫還給孩子紮了針,說是治不好了。我這才信了她。
哪裡知道這個呂雉貪心不足,張口就要問我六十萬,我談了半天才把價格壓到了三十五萬九千九,有零有整的誰會懷疑她居然是作假!”
趙誌委屈地不行,趙西越聽,越覺得兒子蠢如豬,手下的藤條就再也沒停過,抽人聲越來越響,直看得薑晚容都有些替趙誌發疼。
而季布季心則是一口一個花生米咬的嘎嘣脆,看向雉娘子的眼神都帶著莫名敬佩。
平時還總覺得這薑娘子心黑,沒想到這雉娘子也沒好到哪去啊!
不出手不知道,一出手嚇一跳,為了坑趙誌,自己的兒子都敢紮。
呂雉隨口也吃了一把花生米,淡淡解釋:
“舍不得兒子套不著狼。再說了,肥兒前不久本就傷風,又不喝藥,我正好送去醫館給好好紮紮,治治他這臭毛病。
兒子不聽話,我就順便和大夫說,讓他騙孩子他得了絕症。嚇嚇他也就乖了。”
眾人聽完,皆是一陣沉默。
薑晚容給劉肥未來的教育點蠟,順便比了個大拇指,就差給大漢第一皇後喊666了。
這個趙誌,可真是被呂雉忽悠慘了呢。
“好,就算你被他們家騙了三十來萬,可是你怎麼能又虧出去一百萬多?”
“嗚嗚嗚嗚爹我錯了,你放我下來吧,我手要廢了。”
趙誌此時喊得嗓子都啞了,才被他爹放了下來,他立刻顧不得全身發疼,立刻就上前抱住他爹的腿:
“這不全是那個薑晚容害的!我提前投了大錢去製糖,這白砂糖明明利潤巨大,可是那個薑晩容居然就和傻了一樣,非要給全鹹陽免費送方子。
要不是她這麼傻,我怎麼可能一下虧出去那麼多錢。是她故意設套害我!爹你要給孩兒出氣啊爹!”
趙希聽著自己兒子此時流涕泗橫地蠢笨模樣,直接一腳將人踹了出去:
“夠了!你在家關禁閉,好好反思反思你哪裡做錯了!
這一品樓的生意,以後我會交給老二,你就彆想染手了。”
“爹!爹爹!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趙誌眼前一黑腿一軟就跪在地上,他慌忙的爬起來上前:
“不就是一百萬嗎?兒子也就虧了一次,等下次,我一定能夠賺回來的!爹,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不就是一百萬!”
趙西氣的喘了幾口氣,直愣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真是慈母多敗兒!你娘的性子終究是給你養廢了!
就算咱們家一品樓開遍鹹陽,哪個能生生拿出一百萬的現錢來給你打水漂?
我看你還是不要在鹹陽呆了!我會直接將你送到鄉下的莊子裡,你在那裡好好反思幾年吧!”
“爹爹我錯了,我錯了,爹,我知道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隨便買方子了爹!爹你饒我一次吧!”
趙西搖了搖頭,一揮手狠狠推開他:
“你的錯不在背後買方子,而是錯在,花了那麼多錢,還沒有摁死了那個對家!
沒用的蠢貨,我趙家從來不需要!”
趙誌不住的跪地求饒,然而卻還是眼睜睜看著他爹甩下他直接出了一品樓的大門,他頓時癱倒在地,眼前一黑。
他是長子,可他爹卻越過他,直接把所有的生意都交給了二房!
這下他和娘,以後還怎麼有立足之地?
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
……
薑晚容看著那趙誌仰躺在地上,腫的和豬頭一樣,她摸了摸自己已經空掉的花生米盒子,這才意猶未儘地和眾人一起離開了這看戲之所。
想到剛才趙西那話,她若有所思地開口問道:
“元芳,啊不,季布,你怎麼看?”
季心撓了撓頭:
“這花生好像鹽放多了,薑娘子,下次你得帶點水,不然吃著乾。”
季布也點了點頭:
“的確,看戲吃花生米雖說也挺好的,可總覺得不太得勁,要是有了那種不齁嗓子,又能一口一個的就好了。”
“有倒是有,現在既然已經有了玉米,那麼爆米花也可以…”
薑晚容順著他們的話說到一半,才忽然反應過來:
“哎等等!不對!
誰問你們這個了!
我是說,雉姐姐現在已經在他們那裡掛了名,要不然找幾個人跟著姐姐你隨時看護?萬一趙西...”
這個趙西對自己兒子都能下去如此狠手,看樣子絕對不是個善茬。
呂雉的神色卻並不帶擔憂:
“妹妹也不用擔心我。這趙西既然是狠角色,要對我動手自然會調查我的身家背景。
我們呂家雖然比不得這鹹陽首富有財力,可他想要對我動手,總得掂量掂量他惹不惹得起。
而且三十幾萬已經損失了,他還不至於冒這麼大險,他不敢就為了這個對我不利。
反而是妹妹,你最近可要小心些了。”
“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才不怕呢。”
薑晚容回頭看了看自家的員工成員,頓時心中底氣十足。
她早已不是那個開局孤身奮戰,家徒四壁小心盤算的薑晚容了。
先不說季心這個武力開掛的傻憨憨,季布呂雉,那可是籠罩了曆史光環的人!
趙西敢跟她動手,人彘要不要了解一下?
再說了,實在不行,她還有最強召喚獸——
陛下這隻大貓。
雖然大貓可能忙著修長城懶得理她...
“不管趙西是不是還打算對我出手,我都奉陪到底!
不過嘛,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憑一己之力鬥倒了他們一品樓分店。自此之後,再想來和我談生意的,都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了。
從今以後,絕不許哪個敢跟我大小聲!
否則今天的趙誌,就是他們的下場!”
這話說的威武霸氣,隻讓小雨幾個在家受足了氣的店員姑娘們,都一個個羨慕又敬佩的看著自己東家。
東家真是厲害!
“薑娘子,你這糖葫蘆太慢了,快點做!你不賣我走了啊!”
“賣賣賣!客官您稍等,我這就做了!一共十錢,謝謝惠顧,下次再來啊。”
小雨:幻滅了……
還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姑娘們的心中碎成了玻璃渣渣,薑晚容此時還試圖朝著客戶們推銷她的牙膏牙粉。
“牙膏,這是什麼東西?”
“這個東西呀,是可以維持牙齒健康的,您拿這個刷子上麵擠上一點牙膏,放在牙齒上。二十錢一套,今天第一天新品打折八折,現在孩子們吃多了糖最需要…”
“不需要不需要。牙齒還講究什麼健康?
我們兒子牙口好著呢,買這個乾嘛浪費錢?”
幾個帶著孩子來買糖葫蘆的婦人,一開始還有些新奇,然而聽著薑晚容講完之後,買完糖葫蘆就立刻離開,甚至連薑晚容這話都懶得多聽。
季心等著客人走了,這才有些憤憤不平地拿過那牙膏就放嘴裡送:
“薑娘子做的東西哪有不好吃的?這幾個人可真是不知道撿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