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窗外那些身披黑色軟甲的黑衣人一擁而上,將付望星拿下,並且從梁上拯救下來失去了意識的昭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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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春勉強站起來,走到昭慶邊上給她聞了聞嗅瓶,昭慶猛咳一聲,才徹底清醒過來。她扶著胸口乾嘔了一聲,猛捶了一下蘇沐春:“你……明明有更清涼的嗅瓶,為什麼要用這種重口味的東西害我呀。這種時候了,就不要相互傷害了吧?”
“若不是殿下這般折騰在下,在下自然也不會用重味的嗅瓶了。”蘇沐春到是不否認自己是為了昭慶讓他穿女裝故意折騰自己的事情而睚眥必報了。
“這麼記仇,是不是男人啊你。”昭慶捏著鼻子,被嗅瓶的餘味熏得淚水漣漣。
王美玉皺眉,收起了自己的寶劍,外頭那些黑甲衛士卻又押金來兩人,那付望星看到外頭守著接應的人都被揪了進來,自知大勢已去,隻好歎息道:“罷了,得見璨之作夫人裝,也算不枉此行。”
王璨之:……
一向不苟言笑,以嚴肅聞名朝堂的王美玉王大人,突然有一種罵娘的衝動,笑什麼笑,你也是女裝。
翡翠和琅繯扶起昭慶,一左一右伴著她坐到上座去,又呈上一杯茶給昭慶漱了漱口:“你不是也穿女裝嗎?”還作粗使壯婦打扮,硬要說的話,大概是王大人比較我見猶憐。
“小人昔日行走江湖,學的是縮骨之功,易容之術……”言罷,他掙了兩下,歎氣道,“這些,王大人一定都告訴殿下了,公主殿下才會用這漚軟了的牛筋來綁小的。小的無所不學,這作婦人打扮,也不是什麼少見多怪的事情,比之剛正不阿的王大人,這女裝,小的穿得多了。”
昭慶:哦。
“小的隻想問,殿下合適識破小人的?”付望星瞥了一眼正在邊上擦掉自己臉上胭脂水粉的王美玉,便掙紮著昂起頭來問昭慶。
“其實,在受到王大人的報信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應該已經試著提前混入王府了,隻是福王府的管製方法與彆的王府、公侯之家不同,上層的一些人都是相熟的,所以,你一開始應該是在外圍打探,伺機安排——但是想要綁架我這件事情,恐怕你並沒有策劃多久,隻是被逼急了一時決定鋌而走險,所以,你的部署漏洞百出,早在第二天,就有我的心腹發現又不同尋常的地方……”昭慶伸出手,翡翠自然從袖子裡拿出一份準備好的宣紙恭敬遞給昭慶。
“這上麵都是福王府運送泉水、食材的路線記錄,在你發給王大人預告函之前,便有了細微的變化,運水的人換了,路線也變了。”那時候孟思雨還在王府,她當然要小心被彆人拿了把柄,便在所有可能生事的地方仔細了一些。
結果這一仔細,就仔細出問題來了。
“待到王大人來,我就知道,你早已在注意福王府的一舉一動,於是,我便提出了這個漏洞百出的男扮女裝計劃,而這個女裝計劃呢,其實就是為了請君入甕準備的一層假象,否則,以福王府的守備,你和幫你的人,其實都進不來——這就是本王精心炮製的‘俄羅斯套娃計劃’。”昭慶兩手一翻,對了個大拇指。
蘇沐春:……並不想問她‘鵝螺螄套娃’是什麼東西。
他本來就覺得昭慶身邊的兩個婢女不像是普通人,那日昭慶有告訴他——若無陛下準許,她連天安府都出不去,他就知道這福王府看似鬆散,恐怕裡頭大有文章在。
隻是他一介草民,沒有必要涉身其中罷了。
“所以說,小人的一舉一動,都在王爺眼裡,王爺這是故意誆王大人著女裝來削弱小人的懷疑,畢竟,王大人都犧牲至此了,小人斷然想不到還有彆的陷阱在。”付望星苦笑一聲,“以為在迷煙之中能找到公主,並且將公主兩個頗有些武藝的婢女打昏,將公主藏在房梁之上,便能趁著其他人忙於尋找公主之際,以水車將公主運出偌大的福王府,看來,是小人想多了。”
“所以,輪到你告訴本王了,為何要鋌而走險,過來綁架本王。”昭慶放下手裡的茶盅,盯著付望星的眼睛道。
付望星沉默片刻,突然跪正了身子:“罪人付望星,還求福王殿下為罪人洗清冤屈。”他以頭觸地,悶聲道,“經此一役,罪人知道福王殿下是個可以托付之人,罪人雖然是個江洋大盜,但是盜亦有道,我雖然偷東西,逛鬼市銷贓,偶爾去去青樓,但是說小人奸殺無辜娘子,這樣的事情是斷然沒有的!”
昭慶:這什麼?付望星版“我抽煙打架吃霸王餐但是我是好男孩”?
不過,倒真是向王大人所說,柳家娘子的事情,不是他乾的。
那就是他的仇人乾的?不,也不一定是仇人,畢竟柳家小娘子的父親官拜尚書,好歹也是父皇得用之臣,又是柳昭儀的娘家,昭柔的表姐,不明不白的為人侮辱殺害,這事情自然是不能善了。
還有什麼比把這件事情推給一個見首不見尾的江洋大盜更加合適的呢?
“不過,在那之前,本王有些事要問你。”昭慶的手指在太師椅的扶手上輕扣著,半晌才道,“你是想扣我做人質,逼著刑部好好調查柳家小娘子的死,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