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深隻能每日將這些事對他做一次,死馬當活馬醫,希望哪天能出現奇跡。
少堡主聽著,感動得簡直要哭了,多虧了白神醫沒有放棄自己。
相比之下,自己剛剛受傷的時候,容行聽都不肯聽他把話說完,完全不給他機會把儲物戒裡樓蘭果跟麒麟角混合成的救命神藥拿出來。
這要不是他反複打斷自己,事情不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了嗎?
楚向晚一邊在心裡扼腕歎息,一邊想起來要問:“現在距離我‘死掉’已經過去多久了?”
他問完之後,就巴巴地望著白雲深俊美的麵孔,期盼著從他口中聽到“一天”或者“兩天”這樣的天數,沒想到白雲深卻說道:“七天了。”
按照他的死亡時間來算,今天正好是第七天,是民間傳說裡死者回魂的日子。
“……”
哪怕知道這隻是個巧合,楚向晚也忍不住在這大白天發起了抖——
這也太巧了……
等到麵前的少年像是從這個震驚中緩過神來,白雲深才繼續道:“我們之前的計劃已經奏效了,天外邪魔的眼線撤走,也提前宣戰了。”
少堡主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其實還沒有明白這兩者之間的聯係,隻把重點放在了其中一點上,問道:“可是……是什麼時候發現天外邪魔在盯著我們的?”
他想起自己在剛剛那個狀態中看到的那隻巨大的燃燒的眼睛,就高懸在他們頭頂,可是卻完全沒有人知道。
這感覺就像是數千年前遭到襲擊的樓蘭,那輪烈日也是突然降臨,就毀滅了這個金色王朝。
白雲深的回答很出乎楚向晚的意料,他說:“從樓蘭回來之後,謝眺就已經猜測在我們頭頂會有天外邪魔的眼線了。”
警示錄給予他們的警示,在謝眺看來除了是要提醒他們天外邪魔已經混入了大陸,還有更深遠的意義。
他們混進來,不會跟後方斷了聯係。
這個聯係方式可能是單向的,這整塊大陸上,包括他們七個人在內,所有人都無法察覺。
楚向晚聽麵前的人說道:“樓蘭的事給了他啟發,既然從天外到樓蘭的通道都能被強行開啟,讓他們傳輸一支先遣隊進來,即便他們現在的力量被我們消耗了許多,已經不能再輸送那樣強大的天外邪魔進來,隻是打開那樣的通道監視我們,也不是難事。”
“就像打仗前總要派斥候到前方去一樣……”少堡主喃喃地道,“在開戰之前,他們也要先看著大陸上的動靜。”
“不錯。”白雲深道,“出於這個考量,謝眺將所有的行動都及時轉到了地下,後來你去了皇宮,也是被提醒不能提及任何跟計劃有關的事。”
“是的……”少堡主心悅誠服,謝樓主果然算無遺策,除了自己的中途加入這個變數。
“還記得那日皇宮中放了煙花,又點了天燈嗎?”白雲深忽然道,“那日的天燈上都是謝眺的探測器,他看到了那隻隱藏在雲頂的眼睛,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楚向晚:“——!!!”
他就說容行怎麼會無緣無故放煙花,原來這個也是算好的嗎?!
所以……容行最後破禁,謝眺一定會氣到吐血吧?
不行,他到現在都還是很擔心容行的安危,尤其是在聽到今天都是自己頭七了,那他先前看到的那些畫麵豈不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容行現在可能早已經離開皇宮了。
少堡主想道這裡,又眼巴巴地看著白雲深,想聽他告訴自己現在他們該做什麼,能做什麼。
一襲白衣的神醫穀之主回望他,開口道:“容行既然離開了皇宮,現在人應該已經到邊境了,我正好要去邊境一趟——”
話音還未落下,對麵的小狗眼少年就立刻舉起了手:“讓我跟你一起去!”
他沒問白雲深要去邊境做什麼,也沒問有四個邊境,容行最可能去哪個方向,反正現在已經沒有了監視他們的眼線,他們的銅片就可以再用起來了。
白雲深沒有拒絕,隻是說道:“如果路上有什麼不舒服,要告訴我,不要勉強。”
少堡主連忙點頭,就見麵前的人一揮手,那排金針跟桌上的瓶瓶罐罐都同時消失了,顯然這就打算動身上路。
白雲深轉身從屋裡出來,聽到身後的少年也急忙跟了上去。
一來到室外,原本雲霧遮蔽的神醫穀變得處處陽光,耀眼得令少堡主在毫無防備下被閃花了眼。
“啊!”他短促地叫了一下,抬起手臂擋住了臉,覺得自己這個反應簡直像是還魂的鬼見了陽光。
陽光還在眼角閃耀,少堡主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遍地光芒不是從天上照下來的,而是這藥圃裡生長的植物。
他站在白雲深身後,試探著放下手臂,眯著眼睛再次看去,隻見眼前滿山滿穀都是樓蘭果。
成熟的果子圓圓地墜在枝頭,仿佛一顆顆小太陽散發著耀眼的光芒,白雲深的聲音響起,說道:“這批樓蘭果可以收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