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顆蛋(2 / 2)

畢竟按照隨疑那性子,不會這麼嘴碎地罵她這麼久。

吸了吸鼻子,轉頭看向自己師尊,帶著鼻音問道:“師尊你怎麼來了?我好累就睡著了。”

宛無源像是沒聽到她的話,盯著她的脖頸看,漆黑的眼眸更是沉不見底。

宛茸茸順著他的視線看下去,就看到自己脖頸上幾點痕跡,暗叫不好,伸手抓了抓,裝作不解地問:“怎麼有紅點,是不是有蟲子啊?”

宛無源看她裝傻,掌心握起,很好,三年不見騙人都麵不改色了。

她沒有注意到他不對的神情,伸手想把衣服給攏起,就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腕居然有一朵雪白的小花

她想到之前在山洞裡,自己身上長出的白花,急忙將右手藏在被子裡,掃了眼四周,以為隨疑那條小瘋蛇,這麼快就找來了。

但是看完四周,沒看到他的影子,下意識地鬆一口氣。

抬頭看向宛無源,就見他了死死地凝視著自己,看得她頭皮發麻。

她還有些心虛,故意說:“師尊,我想喝水了。”

宛無源看她黑亮的眼睛,理智稍微回歸了些,緊握的手鬆開,沒說話,隻是轉身給她倒熱水。

宛茸茸正想手臂上的小花給弄下來,手剛碰上去,宛無源就把裝著水的杯子遞過來。

她不得不收回手,單手拿過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起來,心裡覺得自己師尊變得好奇怪,從進門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身上的氣勢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餘光看到他坐在床邊,心裡還有點害怕,下意識地往床內側挪了挪。

宛無源看出了她的小動作,神情有些不悅:“你很怕我?”

宛茸茸總覺得三年不見,師尊變得愈發難以捉摸了,看他要生氣了,急忙笑著說:“我隻是睡得屁股疼,想挪個地。”

她臉上笑嘻嘻的,但是縮在被子裡的手,不安地揪著衣服,在心裡瑟瑟發抖,心想,師尊也變得好可怕啊。

畢竟在她的印象裡,宛無源沒有這麼淩厲過,除了她做了大錯事會這樣。

宛無源居高臨下地瞧著她一臉防備的樣子,意識到自己剛才語氣偏重,眼睫一垂遮了眼中的情緒,將放在一旁的食盒,拿起來端出還冒著熱氣的一碗麵,放到一旁,溫聲說:“起床把麵吃了。”

宛茸茸已經聞到了麵條和雞蛋的香味,心裡那點膽怯消失不見,眼睛立刻就亮了:“師尊,我好久沒吃你做的長壽麵了!”

她很高興,眉目都燦爛的笑意。

她從小就跟在宛無源身邊,每年生辰宛無源都會給她做一碗長壽麵,彆人隻有一個雞蛋,她會有兩個。

這三年宛無源閉關,宛茸茸就再也沒吃過長壽麵。

宛無源在她心中,就是她的父親,嚴格又沉默地愛護著她。

宛無源見她飛快地爬下床,捧著麵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吃著吃著還慘兮兮地哭起來:“師尊,當時我被宗主推出去,我就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我不僅沒死,還吃到了你的麵。”

他看她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還能趁機提醒他,她被方居推去魔界的事。

溫熱的掌心抬起,又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無奈地說:“都十八歲了,怎麼還趁機告狀?”

宛茸茸吸了吸鼻子,一時間沒注意手腕有花的痕跡,抬手擦眼淚。

宛無源一眼就看到她右手腕那一朵鮮豔的花,神情驟地冷下來。

他之前隻知道她已被破身,現在看到她手腕上的那朵花,瞬間就知道和她發生關係的是誰。

宛無源他拳頭緊握,手背青筋猙獰,眼中是刺骨的涼意,恨不得毀了眼前天真的人。

宛茸茸實在是餓了,一直專注吃麵,還朝他嘟囔著:“我二十八也要告狀,方居那個老頭太過分了!”

她想和他說方居把她推去魔界,給那些人當發泄欲望的工具,但是她還沒開口,就聽到他斥了句:“夠了!宗主是為了整個萬宗門著想,你也當舍小家為大家!”

宛茸茸:“?”

她看著他突然生氣的樣子,心想,說出這樣傷人的話,真的沒有走火入魔嗎?

宛茸茸抱著麵,急忙跑到離他最遠的地方,小聲問道:“師尊,你是不是提前出關,走火入魔了?要不然你再去閉關一段時間,冷靜冷靜?”

宛無源:“……”

他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恰當的話,手按在發疼的太陽穴上,看到她雪白的手臂上盛放的白花,咬著後牙,忍著心裡的暴戾。

他知道不能再呆了,他怕自己怒不可竭,會直接殺了她!

宛無源匆匆起身,走到門口才冷聲說:“我先問問情況。”

他說完打開門,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眼食盒,像是在猶豫,沉默了片息才說:“你奔波了一路,食盒內還有一碗安神湯,記得喝完。”

“好,師尊,你一定要給那個壞老頭一個教訓,這麼欺負我,可不能姑息。”宛茸茸說完,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撅了撅唇,有點失落。

她以為師尊會袒護自己,但是……

宛茸茸歎了口氣,抱著自己還沒吃完的麵,吸溜起來。

等吃的飽飽的,她打開第下一層食盒,先聞到苦味,才看到一碗黑乎乎的藥汁。

她肚子都被麵湯填完了,實在沒地方喝這種苦東西,直接丟在食盒內,拉起衣袖看自己身上長出的白花。

宛茸茸伸手碰了碰,剛才她試了擰斷,但是弄不斷,這花似乎隻有隨疑才能取下。

她指腹摸索著細嫩的花瓣,覺得很舒服,沒想到這花摸著摸著,突然冒出隨疑的聲音:“你師尊心魔難了,你若是還傻乎乎地信他,死了都沒人知道。”

宛茸茸聽著熟悉的聲音,嚇得手一抖,碰到整個食盒,啪的一聲都摔在地上,一碗冒著熱氣的藥全部灑了,刺啦一聲。

像是在最直白地告訴她,這藥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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