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疑聽到這話,手一鬆,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力氣般,手強撐著床麵,看著宛茸茸,艱難地伸手碰了碰她的臉:“沒事了。”
他說完,忍不住捂著心口吐出一口血,血落在地麵立刻就有火焰燃起。
聖瑜一驚急忙伸手給他診脈,飛快地下了幾針,手按著他的後背,用自己的妖力幫他護住心脈:“君主,你身上的業障之氣完全壓製不住了,我的力量隻能暫時護住你的心脈,你需要儘快靜心療傷。”
隨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體,擦乾淨唇邊的血,推開她:“無事,把茸茸先弄好,孩子呢。”
一旁的人急忙將已經擦拭好的小白蛋,放在柔軟的小被子裡,遞給他。
隨疑看著還沒拳頭大的小白蛋,泛著淡淡的粉,圓滾滾的,正在微微地動著,看起來十分可愛。
他唇邊揚起點笑,伸手碰了碰,小小的蛋像是知道碰它的是誰,更是動的歡,像個不倒翁,晃了晃去。
“能看出是個男孩還是女孩嗎?”他問道。
“是個女兒。”聖瑜朝他說完。
跟隨疑想的一樣,是個女兒。
他小心翼翼地將蛋蛋捧在自己手裡,眸光閃動,唇微微翕動,似乎想說話,但他一時不知道如何說,隻是把蛋蛋放到宛茸茸身邊,伸手握著她的手,碰上蛋蛋。
小白蛋立刻就乖了起來,任他們碰。
隨疑看著還緊閉著眼睛的宛茸茸,眼中都是不舍,握緊她的手,想說話,卻被門外急切的敲門聲給打斷。
聖瑜看向他,神情都是擔憂:“君主,是不是宋輕雲那邊出事了?”
她知道妖族的防禦突然加強,心裡就想到可能是要發生什麼事了。
“你看顧著她和孩子,有任何事都不要出去。”隨疑說完就快步往門外走去。
“君主,你現在的身體不能再出去了!”聖瑜朝他喊了聲。
但是隨疑並沒有回應,直接將門關緊,隔絕所有的話。
他看著渾身是血的人,是宋輕雲長年帶著身邊的侍從無聞,問道:“什麼事?”
“君主,雪陽的人要突了我們的防線了!”無聞說完,隨疑就拎著他飛身直接往妖族去。
外麵已經是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隨疑被帶到了戰場上,就看到了雪陽和魔界的人正來勢洶洶,宋輕雲帶著人奮力抵抗,還是有點抵抗不住。
“這麼點人?”隨疑看出了問題所在。
無聞:“狐族還有鳥族本來說支援,但是卻沒有來。”
“看來,他們覺得本君脾氣變好了。”隨疑唇邊揚起一抹笑,眼中都是肅殺,朝這人說,“你去告訴他們,要是覺得妖族太小了容不下他們,本君不介意把他們都屠了,埋土裡種花。畢竟不好好聽話的狗,注定都是活不長。”
無聞被他陰森的神情給嚇得兩股顫顫,急忙應下,飛快地往狐族和鳥族的方向去。
隨疑垂眸看向宋輕雲,隻見他要被沈宵刺中,手一揮,藍色的火焰像是鋪天蓋地的網,猛地撲向沈宵。
沈宵沒有防備,被重重一擊,往後飛退,藍色的火焰燒了許多人,慘叫聲在雨夜格外的淒厲。
沈宵看向來人,就看到隨疑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他心裡一驚,看向不遠處的宛無源。
宛無源此時內傷很重,但是神情卻沒有任何變化,他給宛茸茸設的閉靈印是用他的精魂所設,能隨便控製她。
他以為世上無人能解閉靈印,隨疑也不另外,卻沒想到剛才一瞬間,他的精魂差點被一道強大炙熱的力量吞噬,以此同時他和宛茸茸的連接也全部崩斷。
他就知道隨疑破了他的閉靈印。
宛無源起初很好奇他是怎麼解的,後麵發現自己在宛茸茸身上,設下的封印和禁製都不存在了。
這才反應過來,隨疑應該是用他全身的力量,將宛茸茸全身的血脈和筋骨都打碎,又用自己的元氣將她全部重新塑造,這樣的做法,相當於把宛茸茸整個人都回爐重造,所有的東西都回歸身體最初的模樣。
但是這樣的解法,隨疑隻要差了一步,兩人都會死。
他沒想到隨疑居然做到了,還直挺挺地站在了這裡。
宛無覺源第一次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隨疑的本事,這樣的人,難怪當初沈靈雲不惜死也要封印他。
“無源怎麼回事?隨疑怎麼這麼快就出現?”沈宵急忙問道。
“茸兒身上的封印已經破了。”宛無源眉目都是陰鷙。
漆離在一旁聽到兩人的話,心裡一喜,覺得隨疑可真是厲害,果真把自己閨女給治好了。
心想快點要雪陽這些狗東西滾蛋,自己好早點帶自己閨女走。
“靈宵仙尊,我們還要繼續打嗎?我的人都死了不少了!我可不想打了,還下著雨,煩死了!”漆離大聲地喊道。
沈宵早就知道漆離不靠譜,看了看宛無源,又看向妖族那邊薄弱的防禦,一咬牙,高聲說:“妖族在我雪陽為非作歹,傷我雪陽數千人,還重傷我徒弟,今日本尊一定要討個說法!”
他說完舉劍刺向隨疑。
隨疑手緊握,強忍著身體內要被燒毀的灼痛感,他沒時間跟他們糾纏,看著飛身而來的沈宵,眉頭都沒動一下,直接踏著他刺來的劍,飛掠而過,翻身一腳直接揣中他的臉心口,把沈宵給揣了回去。
宛無源見狀急忙將吐出一口血的沈宵接住,丟給彆人,手握著殺意淩然的劍,指向要殺過來的隨疑:“隨疑,你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哦?是嗎?”隨疑唇邊勾起一抹淺笑,但是他深不見底赤紅的眼睛,竄起幽蘭的火焰,“那讓你瞧瞧什麼是強弩之末!”
他蓄積了身體內毀天滅地的力量,強大的藍色火焰在他腳下以燎原之勢,飛快地蔓延,像是一道熔岩,迅速地奔湧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