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茸茸聽到他說沒事,眼眶就熱了,他在她麵前總是這樣,什麼都忍著。
心裡頓時湧上難過的情緒,低著頭就沒再吭聲,沉默地扶他往房間去。
等兩人走到屋內,隨疑看她一直不言不語,察覺到不對,將門關上後,伸手想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自己。
宛茸茸本想躲開,還是被他強行抬起,睜著一雙紅彤彤的眼睛看他,還抿著唇,一副難過又愧疚的神情。
隨疑目光怔了下,本來就疼痛的身體,似乎被人狠狠地捅了一道,心裡緊到發疼。
指腹碰上她的臉,低頭輕聲問:“怎麼了茸茸?”
宛茸茸搖了搖頭,想說沒怎麼,但是眼淚控製不住溢滿眼眶。
她不想失態,往後退,離開他托著自己臉的手。
隨疑看出了她的意圖,手碰上她的肩膀,強勢地將她抱到自己懷裡,手按著她的頭,壓到懷裡,不允許她退半步:“宛茸茸,你也想逃開我嗎?”
她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上,晃了晃頭,說話都帶著哽咽:“沒有。”
他對常人的情緒反應沒有很敏感,儘管知道她很難過,卻想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聽著她哭泣的聲音,覺得心裡悶得厲害,單手把她直接抱起,放到床上。
“那為什麼這麼難過?”他手撫著她的長發。
宛茸茸搖頭沒應他的話,想到他身上還有傷,伸出手想握緊他的手:“我先給你療傷。”
隨疑沒有給她握:“先說怎麼了,再療傷。”
“療傷!”她也很堅持,伸手直接按著他的肩膀,抬起頭就是淚眼朦朧的樣子。
他看她凶巴巴的樣子,妥協了,主動伸出手握著她的手。
宛茸茸碰上他的手,指尖就長出綠枝,順著他的手臂一直往上攀長,好像要將他全部包裹起來般,一隻綠枝直接從他脖頸爬上臉頰,像是她的手在他臉上溫柔的觸碰。
綠色的光在他身體四周浮動,映照在他冷冽的眉目上,帶著脆弱的美感。
這讓宛茸茸心裡很不是滋味,她和他明明那麼親密,還是看不出他難不難受,心口湧上頹敗的感覺,眼眶更是濕的厲害
他看她這鬱結於心的模樣,單手將她反壓在床榻之上,指腹碰上她的染紅的眉目:“宛茸茸,你知道的,我哄人隻會親你,抱你。你現在哭的這麼難受,是想我做什麼?”
宛茸茸不想他做什麼,隻是想到他總是忍著一身的傷,風輕雲淡地跟她說沒事,心裡就難受。
她搖頭將眼淚憋在眼眶。
隨疑看她還抽噎,低頭吻在她的唇邊:“不說話,就用做的,行嗎?”
他說完手從她的臉上落到她的後背,宛茸茸想躲開:“你受傷了。”
“那你跟我說,你為什麼難過。”他抵開她的唇齒,吻著她的唇,淺淺的氣息和她相容,手十分熟練地扯開她的腰帶。
宛茸茸瑟縮著想逃開,被他的掌心困住了腰身,掌心的溫度讓她渾身一緊,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肩膀,低聲抽泣地說:“你總是對我說沒事,我和你之間隻有沒事嗎?”
他瞧她這委屈巴巴抱怨的模樣,有些失笑,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啄了下她的鼻尖:“你知道的,我隻是不想你擔心。”
“我不知道。”她抿著唇,眼淚暈的眼眶發紅,“你不說,我就不知道!”
隨疑看她這忍著不哭,比哭起來還讓人憐惜,手臂將她圈緊,在她耳邊輕歎了句:“茸茸,當我說沒事,就是危不及性命。等我說有事了,那就是你們黃泉相隔之時。”
她聽到黃泉相隔,伸手緊緊地捂著他的唇,眼中是慌張:“不能說!”
隨疑懂她的惶恐不安,但是百年來他都是這樣過來的,隻要沒死,對他來說就是沒事。
就算被關在無妄山三百年,忍受無邊黑暗和寂寞,在他心裡也不是有事。
一時兩人相互對視,他沒有說話,隻用一雙赤紅的眼神,靜靜地看她,似乎要看到她心口去。
宛茸茸靜望了他片刻,直接撞他懷裡,她的手碰上他後背的脊骨:“你可以說沒事,但是你要告訴我,你沒事是什麼樣的。”
他聽她這話,低頭看她哭的鼻尖紅紅的模樣,調侃地說了句:“什麼樣的?那就在嚴重時,跟你說,有無數隻笨鳥哭了,不嚴重時,就說宛茸茸這隻笨鳥哭了。”
“我才沒哭!”她難為情地將頭埋在他的心口,想將眼淚毀屍滅跡。
但是貼在腰間的手一收,她就到了隨疑的懷裡。
本來之纏繞在隨疑身上的綠枝從他身上冒出頭,探到宛茸茸身上,試探般纏上她,宛茸茸還沒反應過來,她也被綠枝纏繞進去。
兩人被樹枝綁在一處,密不可分。
綠枝似乎吸收到了兩人強大的力量,枝蔓上飛快地長出一朵朵淡粉的花,浮動著暗香。
宛茸茸第一次看到粉色的花,之前都是白色的。
“這花怎麼變顏色了?”她驚奇不已。
隨疑也是第一次看到同靈花長出了粉色,覺得奇怪,掏出一本書,翻看起來,宛茸茸好奇地探出頭想看。
隻見他翻到了其中一頁,目光匆匆掃光,看到上麵寫,當同靈花變成粉色,表明有配偶的鳴蛇即將進入發……
後麵的字她還沒看到,隨疑將書一合,神情驟然緊凜。
宛茸茸看他變臉,擔心地問:“怎麼了?”
隨疑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隻是將書給她:“自己看。”
宛茸茸看他這一言難儘的模樣,翻開那一頁,就看到下麵是‘情期’兩個字。
她開始還沒琢磨出什麼意思,等連在一起看,才看到寫的是‘即將進入發情期’!
宛茸茸:“……?!”發情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