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一百零四顆蛋(1 / 2)

隨疑看著書頁上的內容,手指收緊,捏皺了書本。

“咳……”隨千流無意識地咳了幾聲,整個人看起來都很蒼白。

聽到聲音的宛茸茸急忙從外麵走進室內,看到隨疑僵站在床邊,手裡還拿著一本書,擔心地走過去問:“怎麼了?”

隨疑聽到她的聲音,將手中的書合上,放回到他的枕旁。

轉過身平靜地說:“沒事,他的蠱蟲暫時壓下去了。”

宛茸茸看他這唇色發白,臉色越不好的樣子,急忙伸手扶著他:“你先休息。”

“不用。”隨疑抓著她的手,忍下心裡翻湧的灼燒感,看起來像個沒事人,帶著她出去。

兩人走出去,濃濃和意意就齊齊扇動著小翅膀飛過來,飛到隨疑的身上,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爹爹,黑黝黝的眼睛都是關心。

隨疑把他們兩撈到手裡,摸了摸兩個小孩的腦袋,抬眸看向烏生。

“千流怎麼樣了?”烏生走到他身邊,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大礙。”隨疑側過身讓他進去看。

烏生走到室內,站在床邊,看著麵色帶著青灰的人,歎了口氣。

他看得出來,隨千流已經是死意已決。

隨疑看烏生的神情,朝他問道:“世叔,你知道他身上有絕情蠱?”

烏生抬眼看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自然知道隨千流身上有絕情蠱,

“那你知道絕情蠱的解法?”隨疑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是雪陽的蠱蟲。”烏生並不想多提曾經的事情。

隨疑看他並不想多言的神情,知道這裡麵大概有什麼隱情,嗯了聲,目光看向正在偷偷用靈力給他療傷的宛茸茸。

宛茸茸抬眸,有些不解,等隨疑的目光掃向烏生時,立刻明白過來,他要她去跟烏生套話。

在烏生麵前,她確實比隨疑更有麵子,但是隨疑明明知道絕情蠱的解法,為什麼還要問?

烏生沒注意兩人之間的小眼神,看隨千流轉醒,立刻關心地問:“千流,你怎麼樣了?”

隨千流沒說話就先輕咳了幾聲,氣息平穩下來才說:“無大礙,源蕪找到了?”

妖界的事情就算不跟他說,隨千流還是清楚的。

烏生點頭:“她沒什麼事。”

隨千流不想在好友麵前這麼病弱,打算坐起來,就聽到一道冷冰冰的話:“靜養為好。”

隨疑說完這四個字,就帶著宛茸茸離開,好似救了個陌生人。

隨千流看他孤傲消瘦的背影,一直等他走出房門,才輕歎了口氣:“隨疑這孩子的性子太冷厲了。”

烏生心裡也知道隨疑的性子確實冷薄如利刃,隻有宛茸茸在他身邊時,才能看到他眼中的一絲暖意。

“你在擔心他?”烏生伸手,用自己的力量壓他身體不適。

“我已經是將死之人,他年紀尚輕,心性有又般冷漠,往後也不知會有什麼因果在等著他。”隨千流之前不想觸碰關於沈靈雲一切的事情,所以對隨疑也是能不見則不見,現在看他性子長成這般,心裡不免有些憂心。

烏生想著幻境之外的隨疑,笑了笑:“放心,他往後會尋到他自己的路。”

“但願。”隨千流說完,又是掩著唇咳了幾聲,鮮紅的血立刻就染紅了手心。

烏生看他這病入膏肓的模樣,唇緊抿成線:“你身上的絕情蠱這麼嚴重,她真有這般愛你?”

“誰知道呢,她慣會騙人。”隨千流眼睛落在室外的桌上,閉上眼,似乎還能感觸到柔順的發絲碰到他手背的酥麻感。

她騙他已經騙習慣了,這回大概也是騙他的。也好,他死了,就不會被她騙了。

烏生看他這執拗的模樣,也知道勸不動,隨千流明明知道絕情蠱隻要一方不動情,就不會這麼嚴重。

他現如今的情況,是兩方都入了執念。

隨千流看烏生凝重的神情,不想好友為自己憂心這件事,想著有件正事沒說,朝他說道:“烏生,上回問你成婚的事,你可問了源蕪?我還不知有幾天活頭,想完了你的終身大事,也算了了我的心願。”

烏生不願意聽他總提死,不悅地說:“等你身子養好些再商討。”

“不能再拖了。”他笑,“隨疑的也不能拖了。”

站在屋外的隨疑聽到這話,神情未變,但是眼睫垂下,遮掩了裡麵的情緒。

宛茸茸沒認真聽,隻聽到不能拖了,不解地問:“不能拖什麼?”

“你父母的婚事。”隨疑邁步走下台階,宛茸茸直接跳下來,拉過他的手。

“他們兩成婚了,那我是不是也快要出生了?”

隨疑轉頭瞧她,知道她著急出生,是想知道用她的尾翎重造的新妖骨下落。

他沒有回答,就算在幻境之中,他也不願意有人拔她的尾翎。

腦海不由地想到方才在那本書頁上看到的一句話——絕情蠱需要重造本源才能根除。

沈無餘和沈靈雲說的都沒錯,隻有重換隨千流的妖骨才能救活他。

但是在宛茸茸和隨千流之間,他隻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宛茸茸。

他不會讓她在幻境之中,因為他的妖骨,再遭受斷翎之痛。

宛茸茸沒聽到他的回應,眼睛直直地瞧他:“怎麼了隨疑?”

隨疑後背完好的妖骨,殘留著灼燒的感覺,看到她擔憂的目光,伸手輕撫她的發間的簪子:“沒事。”

他要先護她平安離開。

宛茸茸今天都不知道聽他說了多少次沒事了,看他臉色一點也不像沒事人,氣的踹他:“沒事!你隻會說沒事了嗎!”

她懶得跟他說了,也不擔心他了,反正他沒事,甩開袖子,就一個人悶頭往前走。

隨疑覺得她這口氣來的太過迅速,還沒反應過來,人就沒了人影。

“去找娘親。”隨疑朝兩個孩子說。

意意和濃濃歪著頭瞧他,像是再問,發生了什麼。

隨疑看這個兩隻小崽子,笨笨的樣子,捏了捏他們的腦袋:“跟你們娘親一樣傻乎乎的。”

他剛說完,宛茸茸就突然冒出來,在不遠處不悅地朝他喊:“你才傻,你這條隻會說沒事的大笨蛇!”

隨疑:“……”還挺囂張的。

宛茸茸喊完轉身就要走,但這回隨疑肯定不讓她跑,手中的細紅繩飛出直接將宛茸茸扯回來了,把她直接拎起,跟拎小雞仔一樣。

“隨疑!”剛答應不拎我的!

她憤怒的要咬他的目光,讓他意識到自己拎她了,急忙手一轉,直接把她單手抱在懷裡,解釋道:“順手,忘記了。”

宛茸茸哼了聲,摟著他的脖子沒吭聲,香軟的發鑽到他的衣領,淡香在鼻息間不散。

溫暖又明媚。

隨疑側目看她氣鼓鼓的臉頰,不打算從他身上下來的架勢,失笑:“真要我抱著去看你娘?”

宛茸茸以為他要回住處,沒想到要去看宛源蕪,抬起頭想說下去,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烏生,正看著他們兩,眸光帶笑,臊的她臉立刻就紅了。

“放我下去。”她急忙說,“我爹看著呢。”

隨疑當然聽到了烏生開門的聲音,是故意這麼抱她的。

隨千流要死了,他想在之前,三媒六聘把宛茸茸娶回家,這件事確實不能再拖了。

他看她害羞了,將她放下,目光看向烏生。

烏生剛才看兩人親密的樣子,眉梢都是笑意,倒也沒有走上前,讓臉皮薄的小姑娘難為情,隻是說:“茸茸,我先走一步,你們隨後來。”

他說完直接閃身離開。

宛茸茸從隨疑身上下來,看著烏生離開,才撫著心口拍了拍:“嚇死我了。”

“做賊心虛?”隨疑帶著她往外走。

宛茸茸手掐著他身上唯一軟些的腰間,呀呀切齒地說:“不,是謀殺親……”

後麵那個字她沒喊出來。

隨疑挑眉等著聽,宛茸茸卻沒有如他願,哼了聲,就先走遠了。

他看她歡快的身影在前麵走,落在她身上的陽光,都將她照亮了般,讓他看得一時間挪不開眼。

兩人不緊不慢地到了烏生和宛源蕪的住處。

此時宛源蕪剛醒,十分平靜地躺在那裡,剛成年的少女,像一尊漂亮的瓷娃娃,暗淡的眼睛隻是看著屋頂,不知道在想什麼。

屋內安靜異常,宛茸茸試圖跟宛源蕪說話:“娘。”

但是她似乎沒聽到,躺在哪裡一言不發。

宛茸茸心裡害怕出事,目光落在烏生身上。

烏生看宛源蕪這模樣,知道她放不下自己親手殺了宛無源的事,本來溫和的麵容嚴峻了幾分。

在一旁的隨疑掃了宛源蕪一眼,發現她確實跟宛無源說的一樣,她做不到對他的死無動於衷,她還是起了心結。

心結相對執念來說,並不難解,隻是他和宛茸茸都不是解開她心結的人,隻有烏生是。

他朝宛茸茸說:“走。”

宛茸茸還沒問去哪裡,就被他帶出房間。

一時屋內隻有烏生和宛源蕪。

烏生看她這沒生氣的模樣,心疼不已,擰了溫熱的帕子,坐在床邊細細地擦著她曾經沾滿血的手。

宛源蕪感受到手心的溫度,睫毛輕顫,目光靜靜地落在烏生的身上。

她聞到了他身上還有血腥味,伸手去抓他的手,看到他手臂的傷,眼淚在眼眶蓄積:“你受傷了,烏生。”

“你也受傷了。”烏生將她擦好的手握在手裡,低頭吻了下,“手疼不疼?”

他知道她病弱,每次拿劍手都會被震的發疼,更何況這次她親手殺了人。

大概是‘手疼不疼’勾起了她那些畫麵,她臉色慘白地看著烏生,像是看到了自己一劍刺穿的宛無源,她猛地想收回手躲避。

但是烏生抓緊了不給她逃脫,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放到她手裡:“阿蕪,你若是對手中沾了他的血耿耿於懷,那就用我的血洗乾淨。”

他說完就握著她的手,捅向他的心口。放下,目光看向烏生。

烏生剛才看兩人親密的樣子,眉梢都是笑意,倒也沒有走上前,讓臉皮薄的小姑娘難為情,隻是說:“茸茸,我先走一步,你們隨後來。”

他說完直接閃身離開。

宛茸茸從隨疑身上下來,看著烏生離開,才撫著心口拍了拍:“嚇死我了。”

“做賊心虛?”隨疑帶著她往外走。

宛茸茸手掐著他身上唯一軟些的腰間,呀呀切齒地說:“不,是謀殺親……”

後麵那個字她沒喊出來。

隨疑挑眉等著聽,宛茸茸卻沒有如他願,哼了聲,就先走遠了。

他看她歡快的身影在前麵走,落在她身上的陽光,都將她照亮了般,讓他看得一時間挪不開眼。

兩人不緊不慢地到了烏生和宛源蕪的住處。

此時宛源蕪剛醒,十分平靜地躺在那裡,剛成年的少女,像一尊漂亮的瓷娃娃,暗淡的眼睛隻是看著屋頂,不知道在想什麼。

屋內安靜異常,宛茸茸試圖跟宛源蕪說話:“娘。”

但是她似乎沒聽到,躺在哪裡一言不發。

宛茸茸心裡害怕出事,目光落在烏生身上。

烏生看宛源蕪這模樣,知道她放不下自己親手殺了宛無源的事,本來溫和的麵容嚴峻了幾分。

在一旁的隨疑掃了宛源蕪一眼,發現她確實跟宛無源說的一樣,她做不到對他的死無動於衷,她還是起了心結。

心結相對執念來說,並不難解,隻是他和宛茸茸都不是解開她心結的人,隻有烏生是。

他朝宛茸茸說:“走。”

宛茸茸還沒問去哪裡,就被他帶出房間。

一時屋內隻有烏生和宛源蕪。

烏生看她這沒生氣的模樣,心疼不已,擰了溫熱的帕子,坐在床邊細細地擦著她曾經沾滿血的手。

宛源蕪感受到手心的溫度,睫毛輕顫,目光靜靜地落在烏生的身上。

她聞到了他身上還有血腥味,伸手去抓他的手,看到他手臂的傷,眼淚在眼眶蓄積:“你受傷了,烏生。”

“你也受傷了。”烏生將她擦好的手握在手裡,低頭吻了下,“手疼不疼?”

他知道她病弱,每次拿劍手都會被震的發疼,更何況這次她親手殺了人。

大概是‘手疼不疼’勾起了她那些畫麵,她臉色慘白地看著烏生,像是看到了自己一劍刺穿的宛無源,她猛地想收回手躲避。

但是烏生抓緊了不給她逃脫,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放到她手裡:“阿蕪,你若是對手中沾了他的血耿耿於懷,那就用我的血洗乾淨。”

他說完就握著她的手,捅向他的心口。放下,目光看向烏生。

烏生剛才看兩人親密的樣子,眉梢都是笑意,倒也沒有走上前,讓臉皮薄的小姑娘難為情,隻是說:“茸茸,我先走一步,你們隨後來。”

他說完直接閃身離開。

宛茸茸從隨疑身上下來,看著烏生離開,才撫著心口拍了拍:“嚇死我了。”

“做賊心虛?”隨疑帶著她往外走。

宛茸茸手掐著他身上唯一軟些的腰間,呀呀切齒地說:“不,是謀殺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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