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說起帝女,為什麼用的是隕落這個詞呢?”
苗星河疑惑:“這個詞怎麼了?”
夏望安掰著手指頭給她算:“一般不都是用薨,殯天,山陵崩,或者過世嗎?”
“隕落,是修道武者和修仙者的說法呀。”
苗星河被問懵了:“我,我也不知曉,師祖與我說的是隕落,我就記下了。”
夏望安問:“宗門的人若是死去,也是說的隕落嗎?”
苗星河想也不想:“不是,但我師祖與我們說太師祖時,說的也是隕落。”
夏望安已然是恍然大悟的樣子了:“我猜,當初一起隕落的不光是帝女和你太師祖吧?”
她已然肯定道:“與帝女同一個時代的強者在差不多的時間,一起隕落了。”
苗星河大驚:“你怎會知曉?!這是宗門辛秘,我一句未提!”
一旁的願寧也是滿臉驚訝的看向發小,夏望安回來後,一直都是呆呆的樣子,完全不像是之前那聰明無比喜歡思考的樣子,很多日常事務都搞不太清楚。
甚至剛開始,還非要記錄員給她弄來異種頭顱做擺件,心理學專家們輪番上陣,最終得出了“她的基礎思維邏輯已完全崩壞”的結論。
可如今,她竟然隻憑苗星河幾句話,就猜出了那麼久以前的事。
願寧高興無比:“望安,你怎麼能猜到的?”
夏望安奇怪的看他一眼:“我是腦子不好,又不是傻了。”
願寧:……你也知道自己腦子不好啊。
夏望安卻是一派坦然,完全不在意自己腦子有沒有毛病的樣子:
“隻有百萬兵士,是沒辦法清理完所有花木的,當時一定有那麼一批人,他們有超過尋常人的力量,所以才能帶領著其他人打贏這些植物。”
“我估計那些人應該是七大宗的人吧,要不然也不會跟著一起沒落,而且你們把宗門曆史說的好強,不像是吹牛的樣子,應該是以前真的強過。”
她其實很久沒有思考了,倒不是因為思考能力下降,主要是不願意去想。
至於為什麼不願意,夏望安也忘記了。
但現在,站在飛舟上,吹著小風,剛吃完一個煮雞蛋,旁邊還有願寧和林柯,腦子裡的007正在給她狂喊“666”,夏望安就有點願意去思考了。
苗星河愣愣的:“您是怎麼確定的?”
她師祖都沒說過這種往事,莫不是這位姑奶奶自仙宗裡麵聽說的?
夏望安相當自信:
“因為如果當初如果沒有這批人的話,這個世間早就毀滅了。”
她走過太多世界,見證了太多毀滅,對於世界毀滅的時間判斷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
像是這個世界,如果兩百年前糧潮爆發時,人們就是現在的戰鬥力,他們絕對撐不到現在的。
隻有一種可能,在最開始,有那麼一些人,他們擁有超凡的力量,如同藍星的能力者一樣,硬生生拖延了世界的毀滅進程。
“那為什麼……您認為他們是一起隕落的?”
夏望安望向下方,各種綠色植物正在肆無忌憚的瘋狂擴張爬行:
“曾經一起立誓要清除糧災的。”
“如果不是一起隕落,就算隻剩下一個人,也不會放任糧災橫行。”
她看看苗星河:“至少不會讓你們這些連棵樹都打不過的弟子出來做俠客。”
苗星河:“……”
這是在鄙視她的實力吧?
久違的思考了一輪,夏望安竟然覺得感觸還比較良好。
她摸了摸自己很久沒有上線的腦子,幾乎已經不會再有太多疑問的腦後中,卻突然閃過一個問題:
如果當初,這個世界真的有一批那樣的強者,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讓他們消失在這世間呢?
夏望安總覺得這個問題很重要。
飛舟緩緩飛行,她耐不住性子想要前往望天城一問究竟,催促操縱飛舟的願寧:
“讓它飛快點。”
願寧比劃了個沒問題的手勢,但他沒問題,飛舟卻是有問題。
無機製的機械音靜靜響起:
“安全第一,速度第二,請勿危險駕駛哦~”
願寧在光腦上操作一番。
機械音依舊:
“安全第一,速度……”
——啪!
夏望安一巴掌排在操控儀上:“給我加速。”
操縱儀被打得卡了一下。
隨後快速:“已識彆最高語音指令,望安。”
“好的呢親親,這就為您加速,請坐穩扶好,係好安全帶~”
飛舟加快速度,向望天城而去。
下方,深壁固壘的武王城中,原本在街上活動的百姓們不知是誰先抬頭看了一眼,隨後,便發出了驚呼聲。
“那,那是何物?!”
其餘人聽到動靜,也紛紛抬頭去看,等瞧見了,賣物的忘了叫喊,買物的忘了給錢,就連守城門的兵士,都驚駭的睜大眼望去。
武王府中,管家匆匆推門而入:
“王爺!您快瞧外麵的天!那天上有艘仙船啊!”
頭發花白,身著盔甲正低頭看著輿圖的老人猛然抬頭。
他呼吸一瞬間緊促,又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後大步走出屋門,剛到廊下,便瞧見了那在空中行駛的巨大飛舟。
龍首飛舟飛過,做成龍須模樣的兩側微微擺動。
當它飛躍武王府上空時,落下的巨大陰影甚至遮蓋了整個院落。
隻是不等王府的人反應,它已經以很快的速度飛遠了。
“仙舟……”
“仙者,可解世難。”
武王手微微發顫:“這世上,當真有仙嗎?”
管家扶住了他:“王爺,我瞧那仙舟所去方向,是望天城啊。”
***
望天城。
糧潮湧動的再慢,終究也還是到了城牆下。
除麥宗與滅稻宗的兩位宗主麵無表情,一人橫起鐮刀,一人挑動長槍。
夕陽餘暉落下。
“這殘陽,讓我想起師父離去那天。”除麥宗宗主笑了:“所有弟子中,師父最喜歡我,他走前,還讓我在他不在的時候,好好照顧師弟師妹。”
“可我未能做到,我們師兄弟五人,最終隻剩下你我兩人,師妹,今日,我們便一起尋師父去吧。”
滅稻宗宗主眼盯著下方衝來的麥浪:
“師兄,既然都要死了,我也把心裡話說出來吧,其實我一直想對你說……”
“師妹,你知道我的,我對翠花情根深種,雖然她不喜歡我,隻喜歡大壯,但我還是放不下她,辜負師妹一番心意了。”
一柄帶有紅纓的長槍淩厲將一爬上城牆的綠植刺得四分五裂,隨後帶著綠植汁液,將張開獠牙大嘴衝向除麥宗宗主耳邊的枝條纏繞挑開:
“師兄,你還是那麼自信。”
“我是想跟你說,這五十年,我一直都瞞著你,其實當初師父離去之前,對我說的是他最喜歡的弟子是我。”
除麥宗宗主:“……”
“不可能,你騙我。”
他一鐮刀割下一大片稻子,又一鐮刀劃破爬上來想要偷襲滅稻宗宗主的藤蔓:
“師父明明說過他最喜歡我,我可是他第一個弟子。”
他還要再理論幾句,卻見方才還大殺四方的師妹突然不動了,隻怔怔看向遠方。
“師兄,那是什麼?”
“師妹,這種生死關頭,你不會還假裝看到什麼離奇物件,吸引我去看吧?”
滅稻宗宗主直接掰過他的頭。
被強行掰腦袋的除麥宗宗主望著那向他們駛來的巨大飛舟,睜大了眼。
本世界——
“她現在是不是已經快到望天城了?”
g國的安全專家被按到了心理輔導室,強製要求他進行心理治療。
“不,我不要接受心理治療,我要繼續回去工作,我要為全人類做貢獻!!”
心理醫生對於這種情況顯然見慣不怪的樣子,藍星如今沒有日照,能源枯竭,連模擬太陽光都早在十幾年前停下了。
普通人都或多或少有點子心理疾病,更彆提親身經曆救世計劃,清楚知道自己做的工作與能否拯救世界相關的工作人員了。
自從救世計劃正式開啟,幾乎每個禮拜都有壓力大到爆炸的幾十個人被強製送來接受心理治療。
——爆炸不是形容詞,是動詞。
因為真的有個能力為【爆炸】的能力者,在緊張之下把自己手給炸了。
“瑞斯特。”心理醫生熟練地給對方畫大餅:“等你克服了嚴重焦慮的問題,我們還是會讓你回到工作崗位的。”
“我怎麼能不焦慮?!”
這位名叫瑞斯特的安全專家捂著頭:
“那艘飛舟能抵什麼用?!”
他痛心疾首:“它甚至隻安裝了12枚導彈,掛載了13管機炮和1000發炮彈。”
他撕心裂肺:“它最多隻能炸一個城市或者兩個城市!而已!!”
“它能保護救世主的安全嗎??”
“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