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渡眉頭微微斂了斂,總覺得不放心,問:“你現在在哪兒?”
“快到了。”離她住的地方不遠。
易渡坐在客廳沙發,指尖輕摩挲著手機殼上的兩個字,“到了再掛。”
“你在乾什麼?”她看了看外麵的平安夜的煙花,其實萬分想他,想像在倫敦過生日那夜,一頭栽進他懷裡安心睡覺。
“在想你。”
她抿抿唇,嘴角在那一秒裡止不住的生起笑意,眼底的光卻有些閃爍。
盛臨降下車窗趴了上去,透氣,真是覺得悶得慌。
“嗯?你看上去不想我。”
“我掛了。”她在黑夜裡臉頰泛起熱浪,前兩天還表麵沉穩不動聲色的人,這麼的就在電話裡撩起她來,挑逗起她來,說著直白的情話,她真是.....
“回家洗漱後好好睡覺,明天等我。”易渡淺淺一歎,輕笑,“嗯?”
“唔。”她含糊地應著。
五分鐘後車子停在門口,盛臨抱著手機上樓,隔天沒事,她讓司機順著送助理回去了。
卓藍不放心,但看她的神色,卻好像想自己待一會兒,且每次關於這件事,她情緒再怎麼波動,她也束手無策,不知道怎麼去安撫她,完全沒轍。
盛臨上了樓進浴室卸妝洗漱,一個多小時後擦著頭發出來,在臥室轉了轉後,下樓進廚房熱了杯牛奶,隨後拿出來在儘頭的落地窗下坐下,沐浴在滿天煙花下看了兩條短信。
正在談的那部戲製片人可能見她還沒有下定決心,和她熱絡地聊了幾句,大意是想要拉攏她接了。
盛臨思索,接原本是要接了的,這部可以接,因為這個導演和她倫敦的那個公司相熟,一直有合作。有利益什麼都好說。
她是無所謂的,但是原本想接是因為有一個因素,就是那個剛剛還和她打著電話的人。盛臨彎彎紅唇,轉頭看著外麵的皚皚白雪。
她來是因為他,自然的如果沒追到人,她就沒興趣接了,還不如真的直接出國玩一圈,放空休假一段時間。
但是現在……
現在,盛臨放下手機,想起傍晚時分在蠟像館裡被吻的時候,下一秒,腦海裡又漂浮起剛剛在馬路邊吹著冷風與雪驀然從喉嚨口湧出來一句話,和助理說的那句話。
手機上製片人試探地詢問她有沒有接戲意願,她手指一動不動,不知道怎麼回。
盛臨眨了眨眼,眼眶紅了起來,難不成要放棄……
一眨眼,手機上易渡的賬號上線。他還沒休息,在玩手機。
已經快十一點了。
盛臨一眼不眨盯了兩秒,忽然想他非常。
撐了幾秒,她仰頭看了半分鐘煙花,把腦海裡混亂的思緒在喧囂中艱難地一點點理清楚。
半晌,呼了口氣,盛臨揉揉太陽穴撐起酒勁上來有些無力的身子,轉身跑上樓,換了身衣服後,披上大衣戴上口罩,出門。
外麵冷風裡滿是煙花的味道,盛臨手腳有些僵,她匆匆出來穿得不仔細,一件半身毛衣下踢踏著一雙及膝長靴,細白的腿還有一截暴露在空氣中,外麵的外套也在十二月的夜風中裡不怎麼有權威。
易渡在沙發有些心不在焉地玩著手機,桌上扔著劇本,他沒看一眼,腦子裡都是某個傍晚時分被他吻得臉紅心跳,剛剛又忽然說不見的人。
刷著刷著,電話響了,看到名字,他猶疑一下馬上劃過接聽。
卓藍回去半天,還是在繁華的煙花聲中越來越不安,覺得她家仙臨會一個人孤孤單單,她今晚說的話也讓她害怕,她真的可能忽然想不開就放棄這段感情了。
所以翻來覆去,還是摸出她男神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後,她悠悠開口:“哥,我家女神今晚心情有點不好。”
易渡皺眉:“嗯?”
卓藍想了想,把事情跟他說了一遍,隨後又補充:“後麵她在宴上喝了很多酒,散席的時候說了一些話,我覺得.....”
“什麼話?”易渡眉頭輕挑。
卓藍:“嗯……感覺你女朋友要沒了。”
“……”
“真的,她情緒不對勁,她要是今晚想清楚了你可能就追不到人了,她明天溜回英國了。”
易渡握著手機,沉沉不語,竟然,一語成讖嗎?真打算拒絕他。
掛了電話,他起身拿起外套揚開穿上,撈起車鑰匙往門口走去,快到時,門外驀然響起一陣鈴聲。
易渡一頓,開了門。
盛臨攏著肩側身在看天上的煙花,纖長的影子折落在門口燈下,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聞聲轉過來,看著他在穿衣服,默默笑問:“你要去哪?”
易渡定定看她,不可思議須臾後,回過神深吸口氣,“你怎麼來了?”
她走了進來,“好冷。”
易渡抓住她,剛要脫下衣服,她看了看,默默自己鑽了進去,埋在他胸膛前。
“……”
易渡垂眸,聲音沙啞,“盛臨。”
盛臨蹭了蹭他,感覺那股情緒全化作灰飛了,她愛他呀。
“盛臨,嗯?你怎麼來了?”
“你說不說清楚你睡不著……我覺得我也是。”
易渡緩了緩,心情大起大落,收緊手臂一秒把她按進胸膛,抵在門板上,“盛臨。”
盛臨紅了臉頰,“我也喜歡你的,超喜歡。”
兩人麵麵相覷,玄關的燈清清又旖旎,易渡看著自己跑來,完了一秒撲進他懷抱的人,覺得人生第一次初嘗了什麼叫……無法自拔。
“你今晚彆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