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 易渡從電梯裡走出來, 電話裡傳來一句:“你個騙子。”
他但笑不語,嗯, 偏了她了。
掛了電話,身邊送他來的男司機半扶著他,助理在一邊跟著,不時仰頭望他。
幾人走在往包間的路去, 音樂嫋嫋, 步履緩慢,中途他手機響,垂眸掃了掃, 易庭。
上北美度蜜月了的易大製片人後知後覺看到新聞,微微猶疑。
接通後,電話裡的人立馬發來詢問:“熱搜怎麼回事?”
“沒什麼。”
易庭微頓, 以為他該裝傻問什麼熱搜了, 結果居然老實回答了,他抿抿唇邊,微微不可思議地問:“你們倆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你和盛臨在乾什麼?”
“借錢買煙。”
“……”他眯了眯眼,“易渡。”
“嗯?”
“那你跟她借什麼錢?”
“忘了帶就借了, 怎麼了?又不是不還。”
“你還還錢?”易庭深呼口氣。
“我不是給了她微信嗎?你視頻沒看清楚。”
“……”
易庭捏捏眉心, 被他這坦坦蕩蕩還建議他去看視頻的語氣弄得有些自我懷疑了起來,但始終還是無法相信, “你們到底什麼關係?他媽不會一直瞞天過海女朋友卻是盛臨吧?”靠, 那樣他一定滅了他, 懷疑過誰也沒懷疑過盛臨。
“是不是?這視頻你解釋不清。”
“拍戲時候的事了。”易渡隨口回了一句。
易庭擰眉,視頻是拍戲時候的事,他意思是,一件小事,和現在沒關係。
可再怎麼說,他還是琢磨,太巧了。
可是這樣兩個人……還是不敢相信,明明是生活在不同國度生活圈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他盛臨女神隻是回國參加庾柯婚禮、拍個戲而已,怎麼可能就和這小子成了男女朋友呢,前後爆出戀情,湊巧罷了。
“靠,你跟她借什麼錢?”易庭轉頭怒道。
“你片酬太少了。”
“…….”
到了包間門口,助理幫著打開門,進去後問他有沒有不舒服,他搖頭。
助理看看四周,猶豫著問:“哥,你要結婚?”
易渡抬眸,看著小助理,緩緩淺笑。
他的司機和助理大概一年見不到他這種表情幾次,何況是這種,帶著點溫柔柔軟,從心底裡的愉悅的笑,有種,冰封化開了的感覺。
“那你.....怎麼還和你大哥這麼說?”
“他日常應酬多,容易說漏嘴,等我自己公開。”
助理輕呼吸口氣,驀然好想見一見那個他為之做了好多好多事情的仙臨啊,可惜她還沒到。
易行蘊兩人出電梯的時候,剛好司機和助理要進去,見了他們都馬上喊人。
度清漾摸摸助理的頭,微微一笑。進了包間,窗邊的男人和著墨色風衣,帥氣的臉龐映襯在燈下,靜靜看著外麵的飛雪。
易行蘊扶夫人坐下,隨口問:“女朋友呢?怎麼忽然要吃飯?”
易渡回了回頭,手搭在膝上,“快到了。”話落,他抬眸,手上輕輕轉動著虛握著的水杯,“我想結婚了。”
易行蘊給夫人倒水的手一頓,兩人對視一下,又一同看向對麵的人,度清漾微笑,沒說話。
易行蘊把水放到夫人身前,“小心燙。”說完,眼眸轉了轉,抬了抬眼鏡,聲音淡淡如竹葉般,低語:“那你該去和嶽父嶽母吃,和我們吃什麼?”
易渡:……
度清漾輕呷一口水,研究著手中的水晶杯,優雅著不理世事。
“她沒父母,不需要。”
包間內一靜,易行蘊望向窗外,“天氣不錯。”
他夫人捧場地也看了過去,易渡餘光瞄了眼滿天飛雪,唇角抽了抽。
盛臨在醫院裡茫茫穿上大衣,剛剛手機上收到一條短信,他發來說:“外麵滿天雪,穿厚點,有帽子的,不許覺得冷了。”
她歎氣,心癢癢,想一秒見到他。
司機上來帶她下去,說醫院周圍真沒娛記了,她深呼吸口氣,踩著高跟鞋進了電梯,下樓。
他要帶她和父母吃飯……因為真的,想結婚。
驅車到了易渡繞了大段路成功甩掉所有記者的那間餐廳,盛臨下去戴著口罩帽子,在二樓門口就見到迷離燈下穿著風衣的男人低頭抽煙,在等她了。
餘光見了她,易渡掐滅煙蒂,伸手。
盛臨走近摟上去,“你身體行不行啊?疼不疼?”
“見了你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盛臨失笑,踮起腳去親了一下,“騙子。”
易渡抱著她,一手按著她的帽子一手摟住腰,在餐廳包間門口意境很好的燈光下,背著走過的侍應生深吻了一下,回神時伸手戀戀不舍地推開門。
已經見過無數次了,在他家裡那次,在醫院病房,但是這麼驀然進去,卻像是第一次見麵一樣。盛臨帶著一點不好意思,喊了人,在他身邊略不自在地坐下。
易渡把菜單拿給她,半摟著旁若無人地跟她一起看。
盛臨臉頰微紅。
他不應該隻告訴了她這頓飯意味著什麼,沒告訴他父母,他衝動地想結婚了。
可他父母一如初見地浪漫又淡然,隨性所欲的樣子,一頓飯下來,聊聊菜,聊聊紅酒,天氣,什麼態度都沒有,什麼話題也沒有提起。
盛臨好奇非常,易渡伸手在餐桌下握住她的手指,揉了揉,給她夾點心,問:“你這裡的房子也沒人照顧你是不是?”
“嗯,我習慣自己住。”沒事的時候她有時間做飯,助理也不時會來做。
易渡頷首,抿了口紅酒,“那我出院後,給你做。”
盛臨臉頰一熱,餘光瞥了瞥對麵,可他爸爸在聽他媽媽說話,壓根沒興趣注意他夫人之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