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鳧想到這裡,撥開人群上前,左手解下懸在腰間的孤光劍,一拋一接,連同劍鞘一起握在手裡。
那方公子委實當得上一句“子係中山狼,得誌便猖狂”,弟弟行為一套接一套,不僅抬腿踹白恬,甚至還想邁開腿從他身上跨過去,讓他體驗一番胯.下之辱。
白恬:“等一下,你……?!”
舒鳧:“……”
這操作就很low了,實在沒眼看。
舒鳧不想被他辣眼睛,手中長劍翻轉,劍尖下垂,貼著地麵劃出一道弧線,恰好架在方瀚邁出的小腿下方。她手腕一勾,靈巧地卸力轉力,將他那條腿向旁邊輕輕一帶。
“誰……啊!”
方瀚沒想到有人橫插一劍,猝不及防之下,兩條腿朝著不同方向滑開,“撲通”一聲,直接原地劈了個叉。
那一刻,舒鳧確信,自己聽見了蛋碎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嗯,不錯。
搖光峰家傳秘技,“雞飛蛋打”這一招,她差不多已經學到手了。
在方瀚一波三折的慘叫聲中,舒鳧自然難以藏拙,瞬間成為全場目光焦點。
她不卑不亢,坦然處之,落落大方地抱劍一禮:“白公子、方公子,久違了。他鄉遇故知,大家不如坐下說話。”
“你……”
方瀚疼得麵色慘白,掙紮著從牙縫間擠出聲音,“你睜大眼看看,我像是坐得下來的樣子嗎?!”
“嗯,確實不像。已經碎了一半,再扯一下就全碎光了。”
舒鳧善解人意地點點頭,“要不,你就趴著說?”
她也不與方瀚多廢話,徑自上前一步,一腳踏住他後頸,又俯身將白恬從地上拉起來,毛手毛腳地在他衣擺上拍了兩拍。
“白公子,你沒事吧?”
“沒事。多謝道友。”
白恬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與她重逢,渾身都有些不自在,“都怪我以前太過囂張,惹得大家不痛快。難得獨自出門曆練一趟,還要連累道友,為我出頭。”
舒鳧:“哪裡的話,我看他不爽罷了。再說,和他一比,我看你根本不算囂張。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道友,我……”
白恬滿心都是崇拜和感激,雙眼亮晶晶地盯著她看。他剛要開口,卻隻聽見一道女聲從身後傳來:
“——諸位,這是怎麼一回事?”
嗓音清澈動聽,如同珠落玉盤。
前一刻還滿頭冒汗的方瀚如聞仙樂,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拔地而起,發出一聲打鳴似的歡呼:
“姐姐!晚晴姐姐!”
姐姐?
這就是你的新大腿?
舒鳧心有成算,氣定神閒地提著劍轉過身去。
然後——
就在下一個瞬間,她迎麵撞上一張劍眉星目的小白臉,和原男主齊玉軒打了個照麵。
齊玉軒:“!!!”
舒鳧:“!!!!!”
乾!怎麼又是你這個傻逼!!!
這次齊玉軒不是一個人,他身邊還有一位明眸皓齒、楚腰衛鬢的美人,身穿淺紫色羅衫,有如一抹嫋娜煙霞。
美人輕蹙娥眉,如西子捧心,我見猶憐。
她曼聲道:“玉軒,你認識這位道友?莫非,她就是薑……”
齊玉軒麵色一沉,當即後退兩步拉開距離,仿佛舒鳧得了烈性傳染病似的。
他看也不看舒鳧一眼,執起美人一隻纖纖玉手,溫聲道:“晚晴,你放心。我與薑若水交情平淡,而且早已退婚,再無瓜葛。今生今世,我隻願與你一人結為道侶。”
不等舒鳧反應過來,齊玉軒又冷冷剜她一眼,一向溫潤的嗓音中透出幾分尖銳:“薑姑娘,你我既已恩斷義絕,又何必糾纏不休?請你放過我,成全我和晚晴,從此不要再相見了。”
舒鳧:……我倒是想啊!!!!!
誰托馬能想到,方公子的“姐姐”,就是你這個憨憨的心頭白月光啊!!!!!
這算什麼?
這算什麼???
在這一刹間,萬千思緒如同草泥馬一般從舒鳧心尖上奔騰而過,最終醍醐灌頂,究竟涅槃。
她悟了。
山不轉水轉,路不轉人轉。命中注定的傻逼,終有一天會相逢。
她在劫難逃,避無可避,隻能把他們吊起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