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下一道題在半空中緩緩浮現,葉書生正要搶答,卻隻見一旁某位散修突然發難,手掌一翻,竟然有一道閃爍著紅光的藤蔓從他掌心竄出,直接越過兩名選手,緊緊纏住了葉書生的胳膊!
舒鳧霍然起身,一手按劍:“臥槽?!”
“鳧兒,莫慌。”
“師妹冷靜,彆急著打人。”
江雪聲和柳如漪一左一右按住她,臉上掛著如出一轍的看戲表情,仿佛在說“坐下,正常操作”。
“在五州問答中,倘若技不如人,‘妨礙對手答題’也是一種取勝手段。除了不能傷人之外,做什麼都可以。”
柳如漪笑吟吟地解釋道,“據說這是魏城主今年新加的規則,為了給比賽增添一些……咳,趣味性。”
江雪聲:“確實很有趣,魏城主有心了。”
舒鳧:“……”
不,這根本不是我知道的知識大賽!
難怪葉書生隻是參加問答,卻要在賽前拉著顧水貂一起苦練鍛體,原來是為了這一刻啊!!!
散修突然出手,葉書生早有防備,一條胳膊分明被藤蔓纏得裡三層、外三層,幾乎成了根大火腿,卻依然鎮定自若,臂上深藏不露的肌肉一塊塊鼓起,硬拖著層層藤蔓拍向水晶球。
他這一掌氣勢驚人,手速絲毫不減,反而將那死命攔阻他的散修拽了個跟頭,一頭栽倒在台上。
樂聲奏響,葉書生搶答成功。
柳如漪帶頭鼓掌:“精彩,精彩。此類靈植的束縛力堪比千斤鐵鎖,葉書生年紀輕輕,已有如此臂力,將來必成大器。”
舒鳧:“……”
不好意思,請問是走流程還是直接笑?
那名散修率先動手之後,場上其他選手原本就各懷心思,當下也不再瞻前顧後,從“各懷心思”變成了“各顯神通”。
使用靈植和靈寵騷擾他人的,在他人腳下挖坑、砸閃.光.彈的,使出幻術將他人拖入幻境的……應有儘有,甚至有一隻蜘蛛妖見吐絲不成,便當場搔首弄姿使出魅惑之術,場麵十分香豔,鄔堯見了都尷尬扭頭;還有一隻章魚妖直接化出原形,試圖用滑溜溜的觸手阻止他人搶答。
順便一提,這其中的“他人”,幾乎全都是葉書生。
至於季韶光,他不愧是天衍門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從懷中摸出個琉璃杯盞,隨手向上一拋,便有一道清淨聖光將他兜頭籠罩,堪稱“天杯無縫”,任憑何種乾擾都無法侵入分毫。
而葉書生的表現也毫不遜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招一式絲毫不亂,就連抬手拍搶答器的動作都沒有滯緩半分。
他甚至在百忙之中騰出手來,扯下身上外袍,拋給了那隻全身布料不如泳裝多的蜘蛛精。
“姑娘,此間觀者眾多,隻怕會有登徒子見色起意。還請姑娘多加小心!”
蜘蛛:“……”
舒鳧:“……”
也不知“狐狸姑娘”倘若看見這一幕,心中對葉書生又會作何感想。
但願她不會因此心生誤解,以為他是個四處留情的中央空調。
……
舒鳧不知道的是,與此同時,就在與他們正相對的另一座茶樓上,同樣有幾名年輕女郎圍桌而坐,嗑著瓜子吃著瓜,對場中愈演愈烈的戰況指指點點。
其中一人撇嘴道:“我瞧這人不成。那蜘蛛精與他非親非故,他卻這般大獻殷勤,一看就是個靠不住的。他難道就不知道,這等行止,最容易惹人誤會?”
另一人也柔聲附和:“是啊。即使他本人沒那份心思,也會吸引到外頭的鶯鶯燕燕,以後麻煩多著呢。鐵衣,你還是再想想吧。”
“哼,他待我們王姐不假辭色,一本正經說什麼‘結親之事切莫再提’,待其他女妖倒是挺好。”
有個年紀稍小的少女皺著鼻子,“呸”地一吐舌頭,扮了個古靈精怪的鬼臉,“王姐,你彆再記掛這種假惺惺的男人,讓他和寒衣哥一道,離我們越遠越好。他看不上王姐,我們天狐一族還看不上他呢!”
“……”
被眾人簇擁其中的,是一名頭戴冪籬、麵貌為厚重紗巾所遮掩,沉默寡言的青年。
之所以說是“青年”,是因為此人長身玉立,貼身的銀白軟甲之外披了件藏青色的寬大衣袍,體格與百煉成鋼的體修葉書生相仿。通身上下,除了優美的肌肉線條之外再無起伏,實在無從分辨是“男青年”還是“女青年”。
與其說是狐妖,倒不如說更像是一頭精悍矯捷的獵豹。
見眾女郎議論紛紛,那人利落地抬起一隻手,製止了眾人熱火朝天的討論。
“多謝各位關心。不過,我心中自有打算。”
話音響起,低沉中帶有一點沙啞撩人的磁性,音色與身材一般雌雄莫辨,卻能讓男女都在一瞬間為之駐足。
“各位不知他秉性,對他多有誤解,當年負傷失憶的我也是一樣。”
“我族女子生性豪爽奔放,從來不信世間有這般坐懷不亂的君子,便隻當他是滿口虛言、敷衍搪塞的假道學,對女子友善也隻是逢場作戲,處處留情。”
“不過,如今在我看來,他當是這世上最為誠實正直的君子,絕無半點虛飾。以我昔年之幼稚魯莽,實在與他不甚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