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你要做什麼?!你放開,放開!!快放開我!!救命啊!!!”
舒鳧心中一凜,立即加快腳步,循聲望去。
距離拉近後,隻見發聲之人是個容貌陌生的女修,身穿天衍門標誌性的湖藍服飾,大約是來自青鸞一族的審美。
溪穀底部大多是嶙峋怪石,少有落腳之處,但偶爾也有些平坦的淺灘。
呼救的少女就身在一片狹窄淺灘上,被一名身形高大、麵相凶狠的黑衣男子從後方鉗製,正在手腳並用地拚命掙紮。
然而力量懸殊,少女微弱的反抗無濟於事,很快便軟綿綿的沒了聲息。
黑衣男子目露精光,一副急色鬼模樣,不僅將少女緊緊摟在懷中,而且油嘴滑舌地出言調戲:
“彆叫了,小美人兒。我暗中跟了你一路,就等著這一刻……這溪穀四下無人,就算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住手!!!”
作為一名血氣方剛的少年修士,白恬自然不能坐視不理,當即一躍而出,厲聲喝止道:
“你在做什麼?!我等修士,來此隻為一較高低,你怎能趁機非禮女子,行此卑劣之事?!!”
“……”
那男修轉頭望向他,絲毫沒有被人撞破惡行的尷尬,反而桀桀怪笑一聲,戲謔道:
“喲,又來了幾個細皮嫩肉的小崽子,還挺愛多管閒事。怎麼,真當自己是大俠啊?”
他貪婪的目光在菡萏臉上一轉,越發笑得不懷好意:“尤其是這——”說到此處,他微微停頓了一下,好像在思考該怎麼說下去,“這小妞兒,生得真是秀氣水靈,甚合我胃口,隻比我手上這小美人稍差一些。你們且等一等,待我享用了美人,回頭就來料理你們。”
說罷,他也不戀戰,轉身便踏著水麵飛奔而去。
不過,此人每跨出一步,都會激起大片飛揚的水花,大約是高台跳水零分的水平,姿態愚鈍笨拙,對靈力的掌控還不如白恬熟練。
白恬在外曆練多年,已有幾分江湖經驗,自然能看出此人色厲內荏,不是什麼強勁對手。
見光天化日之下少女被擄,他愈發怒火中燒,立刻縱身跟上:“惡賊,休想逃跑!”
菡萏緊隨其後:“你給我講清楚!你說我不如彆人漂亮,這是什麼意思?我告訴你,我可是老家池塘裡最漂亮的一朵荷花!!”
白恬:“……師姐,你的重點不太對吧!!”
“舒鳧,我們也追上去吧。”
另一邊的峭壁上,風瑾瑜也急切地向舒鳧催促道,“我擔心那姑娘……”
“……唉。”
不知為何,舒鳧和謝芳年都不見絲毫焦急之色,反而以一種“女兒太單純怎麼辦”的長輩姿態,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風瑾瑜一臉茫然,瑪瑙般的紅眼睛眨了又眨:“舒鳧?謝前輩?你們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瑾瑜,你沒看出來嗎?”
舒鳧老氣橫秋地搖頭歎息,“也是,你不善體術,可能看不出來。”
“你仔細想一想,方才那男子鉗製姑娘的時候,手臂根本沒用力,也沒有壓迫咽喉,她怎麼可能一轉眼就昏倒?”
風瑾瑜一怔:“這……也許,他使用了藥物或法術……”
“既然如此,他直接下手就是了,一直假模假樣地勒脖子乾什麼?手端著不酸嗎?”
舒鳧乾脆地指出道,“而且,他調戲天衍門女修時語氣自然,輪到菡萏就支支吾吾,好像在背台詞一樣。你再想想,這又是怎麼回事?”
說完,她也不等風瑾瑜回答,揚手甩出一道無形劍氣,擊碎了對麵一道山壁,刹那間隻見碎石紛飛,如同驟雨一般朝向飛身遁逃的男修砸去。
緊接著,她們便從高處清楚看見——
方才還將天衍門少女麻袋一樣扛在肩頭的男修,倉促遇險之際,竟然毫不遲疑地將她摟在懷中,同時祭出防禦法器,抵擋了大部分迎頭灑落的石雨!
即使如此,仍然有零星的碎石砸落在他肩頭、後背,男修額角一抽,隱約流露出痛苦之色。
與此同時,他懷中“昏迷不醒”的少女突然睜開雙眼,關切地低聲道:“師兄,你怎麼樣?痛不痛?”
“我沒事,師妹你無礙就好。都怪我學藝不精,竟然連區區石塊都抵擋不了。”
男修咬牙道,“彆睜眼,會被那些人發現的。奇怪,山石怎麼會突然崩塌?這也是秘境的機關嗎?”
風瑾瑜:“…………”
“看見了嗎?”
麵對驚訝的小公主,舒鳧開始手把手現場教學,“那男修自身修為不精,以法器禦敵,顯然同樣出身於天衍門。”
“也就是說,這兩人應該是一對戀人,故意做戲引人上鉤。在溪穀前方,一定有天衍門弟子布置的陷阱。”
“至於他為何在菡萏麵前語塞……大概是因為,假裝調戲自己女朋友事小,在女朋友麵前調戲其他姑娘事大。所以,他後來特意補充了一句‘你不如我手上的美人’。但願菡萏得知真相以後,不會與他們置氣。”
“……”
風瑾瑜第一次見識這種正道弟子的小心機,不由驚歎道:“原來如此。舒鳧,你的心思和眼力果然細致入微,我還需多向你學習。”
“不,這倒也不是……”
舒鳧乾咳一聲,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鬢角,“其實是因為我見過真騷,這些個強行裝騷的正經人,論變臉技術還不如謝前輩,我一眼就看穿了。是吧,謝前輩?”
“走吧。”
往事不堪提,謝芳年沒好氣地打斷她道,“一同去看看他們布置的‘陷阱’,究竟是何等天.衣無縫。早些讓其他人出局,這場比試就能儘快結束。”
“好好好……”
……
……
與此同時,在秘境以外的朔月城中,江雪聲以水鏡之法投映,帶著柳如漪一起觀看秘境中的景象。
其他同伴都進入其中,江雪聲有移動式攝像機,隻有大鵝被排除在外,未免太可憐了。
然而,江雪聲難得的體貼,卻隻換來了柳如漪的幸災樂禍:
“先生,我瞧其中景象,他們倒像是一家三口,嚴父慈母帶個傻孩子。小師妹向來與鳳凰親近,你得支棱起來啊。”
“畢竟鳳凰有毛,先生你就……”
“如漪。”
江雪聲一手撐著側臉,笑眼彎彎,溫文和善地望向他,“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用你全身的毛做一床被褥,天天在上麵滾,讓你知道我需不需要‘支棱’。”
柳如漪“噗”地一口茶噴了出來。
……不是,這威脅也太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