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曲家沒一會,曲蕪提著行李箱就走了下來,顯然早就準備好了。
時間還早,她沒有立馬走,坐在客廳陪曲淩看著新聞。這應該是最後一次與曲淩這樣相處了,不難過肯定是假的。
八點鐘,她推著行李箱緩緩出了門,曲淩鑽進廁所沒有出來。
定在門口,曲蕪的淚水不知不覺落在手背上,而後沉進心間。身體每一根神經都像是被車輪碾碎了般鮮血直流。
“再見!”
抹掉眼淚,她不能讓自己猶豫,直挺挺扭身離去。
在客廳裡透過窗戶看著她的曲淩,眼睛已經酸澀得不成樣子。待那抹單薄的背影消失,他的心已被抽空。
顧不上曲蕪剛剛說的,抬步追了出去。他跟在她身後,看她在二中校門口張望,而後上了公交車。
她坐著靠窗的位置,神情低落,整個人像被抽乾靈魂。
叫了的士車,他跟她到了火車站。
即使知道小刺蝟是個狠心的家夥,他還是想送她。
候車室裡,曲蕪一直垂頭編輯著什麼,認真到周遭的所有都跟她沒有關係。
曲淩順著透明的玻璃滑坐在地,就這麼陪著她,直到她驗票入口。手機在此時響起,他悻悻拿了出來。看見來電人時,怔愣了片刻。
電話接通,兩人都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曲蕪開口,聲音很啞,“曲淩,我看見你了!謝謝你陪著我。”
幾個字像是針紮進皮肉,細細密密地疼。他抬頭看著上空輕輕道:“老子說過的,會一直陪著你的。”
曲蕪沒接話,低低抽泣起來,“曲淩…”
來小橋縣是上天給我的恩典,你是我恩典裡最大的浩劫!
“回去後記得跟我聯係,照顧好自己。”
“好。”
電話掛斷,曲淩渾渾噩噩往曲家走。
這一天,他走了很遠的路,他的小刺蝟離開了小橋縣。
到達南城,曲蕪回了外婆家。剛收拾好,蘇明月等人的電話便打了過來。她一個一個解釋,最終眾人倒也沒跟她計較。
可是到宋嶼痕這,她怎麼都說不清楚或者說是宋嶼痕不想讓她說不清楚。
“小結巴,你沒有心。就算我喜歡你,可是我們不是朋友嗎?你連這個都不願意提前告訴我嗎?”
他的語氣很沉,是傷極了的。
“對不起…”
這個時候她真的不清楚該怎麼去解釋這一切的來龍去脈,因為她知道說了隻會導致局麵更加混亂。
她想給大伯父一個交代,但她確實忽略掉了很多東西。
說實在,她在骨子裡就是一個很差勁的人!所以處理這些事來才會這麼沒有頭腦。
聽見這三個字,宋嶼痕氣笑了,“曲蕪,是不是我跟你表白那一刻起,你就將我剔除在你心裡了,又或是說在更早之前。”
“阿痕,你一直在我心裡,但僅限於朋友之情。”
“那曲淩呢,那你二哥呢?”
曲蕪啞然,切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