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望得像沉進了無邊無際的深淵裡一般萬念俱灰。
能讓他這個模樣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痕哥,我帶你回宿舍吧!”壓著嗓音上前,肖路淵的眼尾透著薄薄的紅色。
曲妹妹真是個狠人,知道怎麼樣才能將人挫得一敗塗地。
聽見聲音,宋嶼痕慢慢轉頭過來,他雙眸猩紅,眼間還帶著潮濕的痕跡。
“老肖,她一直都是不要我的。”
他清楚知道答案,隻是這次比以往都要窒息。
用不平等的東西交換來的感情又怎麼能長久,可是他就是那麼賤,在那過程中竟期待永久。
“痕哥,回去吧!”
肖路淵動手扶他,眼前有水汽氤氳。
蘇傅月平緩滋生出來的情緒,彎腰將宋嶼痕扛上了背。他笑不了宋嶼痕,畢竟自己也有過這麼狼狽的時候。
將人帶進車裡,兩人直接開往醫院。
宋嶼痕酒量很差,這已經是大學後第三次因為醉酒進醫院了。
三次都是為同一人!
“老肖,有些事最好先不要讓阿痕知道,不然他肯定會殺了你。”捏著繳費單,蘇傅月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肖路淵愣在原地驚訝盯著他,半會後才張嘴,“你知道些什麼!”
蘇傅月嗤笑,叼著煙睨了他半眼,“從阿痕第二次醉酒我就看出來你對曲蕪有些意見。今天早餐和晚餐時我也看出了你們的不對勁。曲蕪這個人往常很尊敬你,斷不會對你視而不見,所以答案不清楚嗎?”
一席話讓肖路淵如鋼釘般定在原地,他的臉色起先是白而後通紅成片。
“老肖,作為兄弟關心沒錯,但也需要認清是非對錯不是,你把過錯都歸在曲蕪身上,不覺得很好笑嗎?所以現在這個結果你樂見其成嗎?”
他實在想不清楚,在這段感情中明明是兩個人的事情,為何一向恩怨分明的老肖會去插手。
肖路淵被懟得半字都說不出來,隻能癡癡盯著蘇傅月的背影調息那湧出心肺的羞愧之意。
其實他之所以鬼使神差地找曲蕪說那番話,不隻是看到宋嶼痕醉酒成那般,更是因為當天蘇明月向他提了分手。讓他腦中根深蒂固出女生都是捂不熱的冷血動物這個心思來。
“老肖,你欠她一個道歉。”
煙味入肺,蘇傅月咳嗽幾聲扔掉。
先有曲譜後有肖路淵,宋嶼痕的兄弟當真是一個比一個絕。
曲蕪渾渾噩噩從林蔭道回到宿舍,沒有開燈,隻呆坐在門邊。
大概在十一點鐘時,她手機響了。抹掉眼前霧蒙蒙的水汽瞄了幾眼。
陌生號碼,她並不打算接。
可那號碼無休止地打,打到最後手機隻剩下百分之二十的電還在繼續。沒辦法,她挪動身子伸手按了接聽。
“你好,請問是曲蕪嗎?這裡是南城遠形分局,你的父母在遠形鄉道發生嚴重交通事故…”
“騙子。”
不等那邊的人說完,曲蕪狠狠掛斷了通話。
現在的騙子都這麼猖狂的嗎?都拿父母車禍來說事了!
想到這,她冷嗤一聲,搖晃著身子去廁所。可她才邁到廁所門邊,手機便又響了起來。
那響聲在漆黑的屋裡如雷貫耳,夾雜迎麵而來的風,猶如厲鬼聲音令人生寒。
這瞬間,曲蕪竟挪動不了半步。
她的心很慌,是被掏空了那種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