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夭紹的手機掉了出來,鈴聲響了起來,堂哥……
對方一腳碾碎了這手機,鈴聲戛然而止,那人毫不客氣地將它踢進了坑裡麵。
大量的血從舒夭紹的頭上、口中、鼻腔洶湧而出,她完全失去意識前,還在苦中作樂——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打爆你狗頭”嗎?
她在想,雖然很痛很痛,但是還好在這個世界死掉了,不是真的死掉了,隻是任務失敗,她要被遣返回原世界而已。
她被拖著越來越靠近那個大坑的時候,還在想,毛泰九是不是就在不遠處看著,能不能不要讓他看到這麼血腥的場景?越是看到這些,他心中的猛獸就越是控製不住的,每一次接觸血腥,都是對他的折磨,也在激發他的凶性。
她甚至在想,她如果就此死掉了,毛泰九會不會難過?她如果就此死掉了,毛泰九會不會想著“再也不要讓其他孩子和林雅琴一樣被傷害”,然後走上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她已經知道這個要致自己於死地的人是誰了——
南相泰的父親!
徹底失去意識前,電光火石之間,舒夭紹還在痛苦地思考:
是南相泰的父親背叛了毛基範,想要綁架毛泰九威脅毛基範做些什麼不好的事情,還是她的計劃泄露,南相泰的父親是奉了毛基範的命令,在毛泰九麵前做一場戲,真正目的是要殺她?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
我希望是後者。
這樣的話,毛泰九才會安全,這樣的話,目標是她,至少他還是安全的。
她被丟進了事先挖好的坑裡,重重砸下,不僅頭痛,甚至感覺四肢的骨頭都在痛……
舒夭紹徹底閉上了眼睛,世界仿佛就此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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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晚風大作,路道旁的樹木搖落無數綠葉,涼意侵襲而來,似乎要下雨了。
裝修豪華,器具精致的房間內,一高大的青年猛地從床驚坐而起。
他似乎是夢中驚醒了,如今正坐在床上,肩膀微動,仍在劇烈地喘息著,沉重的呼吸聲在這間寂寂無聲的房間內作響。
房間裡隻有他一個人,或者說,這棟房子隻有他自己一個人。
他就是這棟房子唯一的活氣來源。
青年一腿平直放置與床上,一腿彎曲曲起,手則撐在這彎曲的膝蓋上,扶住額頭,不住地喘息……和低笑著。
“嗬……嗬嗬嗬……”
汗水濕透了白色的襯衣,它緊緊地貼在了肌膚上,將他形狀完美的背脊勾勒得淋漓儘致,昏暗的夜燈下,看似性感,實則危險。
他終於笑夠了,抬起了頭,笑意依然沒有從臉上褪去,隻是殘留的笑容依然病態而令人驚悚。
“雅琴啊,你已經好久、好久沒有來我夢裡了呢……”他低低地說著,如泣如訴,深夜的風宛如鬼哭,他亦不多承讓。
說罷,這個青年不顧夜已深,翻身起床,他沒有開燈,憑借著良好的夜視能力和對這間房間的掌控程度,順利地走到了角落的書架前旁的一個貼牆簾幕前,修長而有力地手,倏地將這簾幕猛地拉開。
牆上赫然掛著一張篇幅巨大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長發的女孩子,紮著馬尾,看似十幾歲的模樣,小臉白淨,杏眼大而有神,嘴角向上揚,笑得燦爛無比,像是向日葵,更像是太陽本身。
“雅琴啊……要不是……”他沒有說完,未儘之意,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體會。
他伸手,仔細地撫過照片裡女孩子的臉龐,動作繾綣,五指卻最終在那照片上狠狠收緊,他微微笑了,語氣頗為溫柔:“我今晚有些不舒服,要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了。”
和他溫柔的膩人的語氣截然不同的是,他額角、頸側暴起的青筋,似乎在強行忍耐著什麼。
青年,也就是毛泰九,說罷,走到衣帽間,動作迅速地脫下了衣服,穿上了那一套膠製的如雨衣一般的帶兜帽的長款外套,這外套的顏色,就像是如今的夜色一樣深沉而駭人。
毛泰九快速穿好,將拉鏈刺啦地拉到最高,終於,對著鏡子,笑了。
笑得嘴角幾乎要夠著耳垂。
他拉開門,迎著冷風,一腳踏入深夜中。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深夜的黑暗中,他的身影似乎被黑暗吞噬,亦或者——
他即是黑暗本身。
作者有話要說:舒夭紹:你說他大半夜出門乾嘛去了?
大白:興許是肚子餓出去擼串了。
舒夭紹:我不信,你們說呢?
讀者們:……
(小天使們,到你們發揮的時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