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遇人不淑11(1 / 2)

心愛的古董被摔得粉碎,偏偏罪魁禍首嚎得比誰都無辜可憐。元老爺心裡氣得要死,可他這樣講究體麵的人,根本沒法去處罰從小失了生母、隻能在繼母手裡“艱難討生活”的元蘅,想了半天,隻能將這股氣發到鄭氏頭上。

元老爺理所當然地想,元蘅在廣華庵裡多呆些時日怎麼了?若不是鄭氏一天到晚在她跟前挑撥是非,他也不會去打元蘅,若他沒有對元蘅動手,元蘅怎麼會為了躲避處罰撞壞了古董?

鄭氏心裡也慪得要死,查知州下了獄,她娘家人雖然都被放了出來,但明明是元老爺不想出手撈人,娘家人不敢怨元老爺,便恨到了她頭上,她如今手裡沒錢,娘家對她還有怨,日子過得遠不如前。而造成這一切的根源,全在元蘅身上。

因此,鄭氏一天到晚閒著沒事就想法子在元老爺麵前給元蘅上眼藥,原以為這次能給元蘅一番教訓,沒想到反噬自身,她氣得幾乎要犯心疼病。

元芷蘭就坐在鄭氏房裡安慰她,“娘你彆氣了,你要是氣病了,元蘅隻會更猖狂。反正您如今是嫡母,您有的是法子折騰她。”

鄭氏卻苦笑著搖頭,“哪兒有這麼容易。她是原配嫡女,又有蔣氏的大筆嫁妝傍身,吃穿上根本對付不了她。且就她那顛倒黑白的功夫,我要是做得太明顯,她立刻就能宣揚得人儘皆知,到時候外頭人都以為我是蛇蠍心腸,將來哪個好人家敢將女兒嫁給你弟弟?”

鄭氏能從原本的妾室扶正,最大的依仗不是娘家,而是她給元老爺生了個聰明的兒子元辰,如今元辰去了府城的書院裡讀書,因此並不在家裡。

說到元辰,鄭氏麵上的怨氣消了下去,反而浮起了幾分笑意,“好在還有你弟弟在,蘭兒你記住,咱們還有你弟弟可以指望,而元蘅,她屢屢得罪我們,我看將來誰給她當靠山。”畢竟子嗣和娘家才是女人最大的依仗。

元芷蘭笑道:“娘您說得對,將來等弟弟高中狀元,定能給您請封誥命,到時候看元蘅還敢不敢像今日這般張揚。”

這話可說到鄭氏心坎上了,高興地將女兒摟進懷裡。卻不知道,元芷蘭在埋進她懷裡後,臉上的笑就消失了,眼中還有幾分不服,心想:娘真是偏心,事事都想著弟弟好,難道我這個女兒就比不上弟弟嗎?將來我找個有權有勢的夫君嫁了,說不準弟弟還要靠我提攜。

母女倆心思各異,仇恨對象卻是一致的。

而他們仇恨的對象——元蘅,此刻正站在廚房裡,圍觀廚娘做月餅。

明日就是中秋了,要換做往年,鄭氏一定會開個賞月宴,邀請縣裡所有體麵的夫人小姐還有她娘家人來家裡賞月,同時請戲班子唱上幾段,享受眾人對她這位縣令夫人的吹捧。不過今年她手裡沒錢,元老爺又慣來不在乎這些事,於是鄭氏便咬咬牙,取消了賞月宴,因而比起往年,今年元家的中秋節倒格外冷清。

元蘅不在意,反正中秋節與她而言,不過又是一個放縱自己多吃多玩的節日罷了。

廚房裡熱氣騰騰,兩個廚娘一個和麵一個調餡,忙得不亦樂乎。元蘅看得手癢,叫抱枝拿了一些回院子裡,主仆幾人坐在院子裡嘗試包月餅。

剛剛嘗試著包了兩個,就看見陸與走了進來。

本朝男女之防不甚嚴苛,有侍女仆婦在場的情況下,在院子裡見個家丁倒是不打緊。

沒錯,如今陸與已成了元家的家丁,專幫著蔣媽媽等人做些力氣活兒。

見到陸與,抱翠立刻道:“快來看看,我們與小姐做月餅呢!”經過在廣華庵裡那些時日的觀察,抱翠覺得陸與不是個壞人,也願意叫上他一起玩了。

一身家丁裝也顯得風姿俊逸的陸與幾步過去,就見桌上竹屜裡已經放了幾個做好的月餅。

元蘅笑道:“你猜猜哪個是我做的?”見陸與猶豫,她眨了眨眼睛,道:“猜錯了要罰!”

陸與立刻道:“不猜了。”

元蘅麵色不變,“猜對了賞你銀子。”

陸與獨自一人從隴右跑到安州府來,本來就花了不少銀錢,後來賠了那老婦人二百兩銀,更是將家底掏空,如今渾身上下隻有幾兩銀子傍身。他當然是需要錢的。

於是,陸與低頭,神情認真,眼神專注地盯著那幾個月餅,他想要贏錢!他見其中兩個皮太薄,餡都險些要露出來,且邊角還有些歪扭,明顯是初學者做的,於是便指了指那兩個。

元蘅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

陸與一臉冷淡,眼角卻微不可查地一彎,“這兩個最醜。”

元蘅:……

她抿著唇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抱枝,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笑出來,“哈哈你猜錯了!這幾個漂亮的才是我做的!”

抱枝有些靦腆道:“陸公子,那兩個醜的是我做的。”

聞言,陸與如遭雷擊,表情都空了。

見到他這神情,元蘅更樂了,笑得渾身都開始冒熱氣,她拿起團扇輕輕扇了幾下,揶揄道:“沒想到本小姐如此多才多藝吧!”

陸與不說話了。

元蘅眼珠子轉了轉,“讓我想想,該怎麼罰你好呢?嗯……”她目光轉到陸與臉上,“既然猜對了賞銀子,那猜錯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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