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勢欺人14(二更)(2 / 2)

文丞相思及此,心中不由開懷,連日來的憂愁終於從他眉間散去了。

太後壽宴,各家子女花樣百出給太後賀壽,畢竟討得了太後歡心,他們的長輩也能讓陛下更加看重幾分,有的當場作畫,有的賦詩吟唱,有的彈琴有的跳舞……總之就是拿出了自己最擅長的東西。

許夢光等待良久,卻一直沒有他出場的機會,這才明白,原來是京中青年才俊太多,要真一個個掄過去,得等到猴年馬月才能輪到他?

於是在一位貴女表演完畢,安遠侯世子打算上去時,宴席的最末尾忽然響起一道男聲:“太後,微臣有一禮獻上。”

安遠侯世子想要起身的動作一頓,其他人的視線也被吸引了過去,見到是最近在上京城中“聲名遠揚”的許夢光,大家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這人好生無禮,明明該輪到安遠侯世子了。”

“為了給太後賀壽,世子一套槍法苦練好幾個月了。”

許夢光絲毫不在意周圍人的議論,生怕安遠侯世子搶先,他那句話落下後立刻起身走到大殿中央。

太後深居簡出,一年也就壽辰和新年會出來,她喜歡看京中朝氣蓬勃的孩子們,這總能讓她回憶起自己的青春年月,她不愛聽外頭的流言,也就不知道麵前這青年具體是個什麼人,聽他說是新科狀元,素來敬重讀書人的太後不由露出了笑意,好奇道:“是什麼賀禮?”

許夢光道:“是一套劍法。”

聽到是劍法,太後微微有些失望,殿上眾人也都露出看好戲的表情,畢竟多麼精妙的劍法,太後都見過,這許夢光一個文狀元,劍法難道還能精妙到蓋過武狀元?

然而等許夢光拿起長劍後,眾人才驚愕地發現,許夢光的劍法輕盈靈動、飄逸出塵,起勢時劍氣湧動,招招精妙,比起宮廷供養多年的劍術大師也毫不遜色。

這下所有人的神色都變了,就連皇帝也露出了欣賞的神情。

原以為這許夢光隻是有些文才,沒想到與武藝劍術上也有如此造詣,竟是個文武雙全,文武雙妙的奇才,他如今才二十多歲,將來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一時間,之前所有輕視他的人都變了臉色,要早知道許夢光有這樣的才華,他們之前絕不會輕視他,這許夢光也是,既然如此有才,為何不早拿出來,好在他們不會跟那些沒身份的平民一般對其冷嘲熱諷,否則再想去同他交好,隻怕有些難了。

文丞相眉頭卻擰起,覺得這許夢光劍術雖然精妙,但總有一股違和感。

陸與也在觀察許夢光,因為知道許夢光的真是身份,所以他比旁人看得更細,幾乎連眼睛都未眨一下,終於叫他看出了破綻,且一旦看穿,無論許夢光之後的劍招再怎麼變化,他都能輕易看出,與其說是許夢光在舞劍,倒不如是一股無形的力量在代替許夢光舞劍,而許夢光看似謙和,實則眼神裡的得意幾乎要溢出來。

陸與皺起了眉頭。他也是劍客,對於許夢光這種弄虛作假的行為很不喜歡。

同陸與那個重文抑武的世界不同,這個世界十分注重武學,皇室和民間都有不少高手,皇帝本人也修習了內力,見到文狀元竟然是個武學奇才,他十分激動,許夢光那一套劍法還未舞完,他就欣喜地連連道了數個好字。

最後一劍,劍氣竟然化作一朵清透的蓮花,飛到了長公主麵前,最後消散在長公主的掌心裡,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長公主俏臉緋紅,含情脈脈地看向許夢光。

當今最厲害的一位劍術高手,也隻能將劍氣化作利刃傷人,這還是頭一回見到能將劍氣化作一朵花兒的,眾人紛紛對此歎服,連帶著看向許夢光的眼神都不同了。絕大部分人都是惜才的,此刻幾乎沒有一個人覺得許夢光不好了,甚至覺得之前坊間那些傳聞就算屬實也沒關係,畢竟許夢光可是武學奇才,既然是奇才,那有些怪癖又算得了什麼呢?

一套劍法演示完,皇帝感慨自己之前耽誤了許夢光,看向許夢光時語氣又帶著些和氣的責怪,“愛卿既有如此大才,應該早些提出才是,有此大才,區區一個翰林院侍講又怎麼配得上,是朕耽誤了你啊!”

許夢光卻表現得十分謙遜,直言自己才疏學淺,正需要在侍講這樣的位子上多加曆練。

皇帝對他這樣的態度顯然十分滿意,龍心大悅下連聲稱讚了好幾句。

有人低聲議論道:“今晚過去,怕是許夢光就要成上京城中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了。”

“隻是他既有如此武功,之前為何會被陸衙內打得那般淒慘?”

“莫非也是奇才的怪癖?”

大殿上一派其樂融融之景,陸與卻覺得那許夢光有種說不出的彆扭,以此人心性,在大出風頭後,不該如此謙遜,難道……今夜他所表現出來的武功,隻能用一時?

陸與憶起之前他碰瓷許夢光的情景,當時許夢光可是一個毫無武功的普通人……想起許夢光舞劍時那股違和感,陸與明白了,這驚人的武功,一定是許夢光通過某種方式得到的,而且隻能用一時。

許夢光今晚大出風頭,從之前無人問津的小角色,一躍成為席上人人爭相結交的新貴。

皇帝見許夢光不肯接受新的職務,甚至想要當場封他一個侯爵,卻被文丞相製止,說是許夢光毫無寸功,不如等他辦完幾件得力差事再說。

皇帝想想也對,畢竟一下給太多賞賜,難免會被那起子小人妒忌,還是緩緩再提。

許夢光表麵謙虛,實則對阻礙他榮華富貴的文丞相恨得咬牙切齒,他心胸狹窄,覺得皇帝輕易被文丞相勸住,可見不是真心想要冊封他,都是嘴上說得好聽,這些上流階層就是虛偽。此刻他完全忘了,他自己也是不擇手段想要成為這虛偽階層中的一員。

宴席進行到一半,長公主忽然提出氣悶,要出去透透風。

陸與自覺有重任在身,即便周圍人都在玩樂宴飲,他也絲毫不敢放鬆。一直在關注著許夢光和長公主,見長公主想要出去走走,眼眸中卻毫無神采,仿佛被什麼東西控製住一般,不由神情一凜,難道……是那朵花有問題?

不怪陸與腦洞大開,畢竟奪舍者能一夜之間“學會”上乘劍術和高深內力,誰知他會不會拿出彆的古怪東西。

更古怪的是,長公主剛剛走出大殿,許夢光也迫不及待地出去了。

陸與眉頭皺得更深,受陸衙內影響,如今的他變得比以前更加急躁衝動,他卻不想在這個時候壓製,於是想也不想,便起身跟了出去。

剛巧陸太尉正要和兒子說話,一回頭,見兒子頭也不回匆匆往外走,深知兒子秉性的陸太尉有些焦急了,擔心兒子惹出什麼事兒來,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而察覺到許夢光有些古怪的文佩兒和杜若鳶,見到陸衙內和陸太尉都出去了,商量了幾句,覺得人多不礙事,也跟著出去了。

自以為萬無一失的許夢光沒有料到,陸衙內竟然帶了一串人跟在了他身後……

而此時,費儘口水依舊不能讓廖大誌答應退婚的元蘅歎了口氣。

廖大誌看著女兒的眼神中從滿了痛心,“甜兒啊,要知道這般,爹就不該答應讓你自個兒來京城,這才隔了多久,你咋就變心了呢?夢光多好一孩子,你怎能辜負他?”

元蘅又歎了口氣,正想著要不要跟廖大誌透露許夢光已經換了個人,就聽見廖大誌低頭湊過來,神神秘秘道:“爹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歡那陸衙內?哎,爹明白了,可你的名聲不能壞,就讓爹做這個惡人,明天爹就到處宣揚,跟人說是我貪慕權勢,硬逼著你悔婚嫁給陸衙內。你不要擔心,為了你,爹擔多少惡名都值了。”

元蘅:啥?

她反應過來,心中不由一暖。正想要說些什麼,忽然覺得門鎖被人撬動。元蘅耳朵微微一動,忽然眼神發冷地回過頭去……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麼麼噠(づ ̄3 ̄)づ╭?~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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