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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喂狗吧。”
他掛掉電話,踩了油門加速,手握在方向盤上,指尖發白。車在高速行駛,車廂內的燈很暗,徐檀兮的視線裡隻有他虛晃的輪廓,緊繃而又陰沉。
車速越來越快,風聲在耳邊雜亂無章地響,飛馳後退的路燈把公路兩旁的樹影拉長。
車外,突然有人大喊:“喂!”
“停車!”
“快停車!”
直行道的儘頭有一人一車,人下了車,在路邊方便,他的摩托車停在了路中間,他衝著車裡的戎黎揮手,大喊停車。
風很大,隔著數十米的距離,車廂內根本聽不見聲音。
戎黎絲毫沒有減速,離那輛停在路中間的摩托車越來越近,車燈晃得人眼花,車主慌了神,立馬閃到一邊,眼看著就要撞上了——
“戎黎。”
這是徐檀兮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她的下意識動作不是抓緊安全帶,而是去拉他的手:“停車。”
戎黎轉過頭去,模糊昏暗的視線裡隻有她的臉是完全清晰的,他甚至能看見她瞳孔裡那個飛速撞進來的影子。
他陡然刹車,輪胎在地麵上劃了長長一道痕。
摩托車的車主驚魂甫定,深吸了幾口氣,破口就大罵:“大晚上的發什麼瘋!”
有人說過,戎黎是瘋子。
車主不解氣,擼起袖子繼續罵:“你他媽瞎了是吧,沒看見我車停這?”
也有人說過,戎黎是瞎子。
他抬起頭來。
對,他就是個眼瞎的瘋子。
目光撞上,摩托車的車主愣了一下神,氣焰瞬間就消了,他打了個寒顫,嘴瓢了:“算、算我倒黴。”
男人如果生了一雙杏眼,看上去總會顯得溫良幾分,戎黎也確實長了一副乖巧的皮囊,就是他那雙眼隻要弧度稍稍往下壓一點,那股子毀天滅地的陰冷勁兒就蓋不住了,連同著殺氣一起逼出來。
車主趕緊推了摩托車走人。
興許是因為車窗緊閉,空氣不流通,讓人有種窒息的壓迫感,此時的戎黎和平時很不一樣,他渾身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戾氣。
徐檀兮什麼都沒問,隻是在他手邊的位置放了一塊手帕。
他的手指受傷了,是煙頭燙的,本來早就結了痂,因為剛才那個電話,他手上的力道失控,又擠破了傷口。
戎黎自己都沒發現。
方向盤上沾了點兒血,徐檀兮的手帕放在那上麵,疊得方方正正的,帕子繡了字,光線太暗,很模糊,戎黎隻能看出個大致,杳杳。
偏偏是白色,太乾淨了。
讓人想弄臟。
“我下去抽根煙。”
他沒動那塊手帕,開了車門下去。
這條路是通往鄉鎮的,到了晚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很少,除了喧囂的風聲,便沒有其他聲音了。
戎黎喜歡用摩擦輪的打火機,點火的時候會發出刺激他神經的聲音,能讓他稍微不那麼麻木。他站在兩根路燈中間,兩個光源在地上投了一雙影子,他在中間,燙傷的手指夾著煙,他吸得很用力,尼古丁直接往肺裡灌,進得多,出得少,是不要命的抽法。
第三支了,他手指又結了痂。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