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鬱即將在中州過第一個年, 單位已經把該發的福利全額發下來了,廚房被各種米麵油堆得滿滿當當的。
送了一半給樹姥姥和孩子們,欣竹回了很多新開的紫藤花來。
按理該高興, 但她在睡了一個大懶覺後,有點不安起來。
元旦換貨會那幾天她雖然沒有參加, 但托了人留意鄭四叔的消息。
結果說沒發現有黎明寨的人。
這不正常, 鄭四叔那麼周全, 就算改主意不在這時候來中州了, 也肯定會提前給她寫信的。
他知道糧儲中心,也知道碧水居的地址。
想打個衛星電話問問情況,但查號台顯示, 黎明寨是沒有申請衛星電話。
難道因為喬喬的事裡, 鄭四叔幫她, 所以回寨子後被排擠和找麻煩了?
周鬱心定不下來, 年也過不好,決定親自走一趟, 順便給這個身體的父母親掃個墓。
如果可以的話, 最好將墳牽出來方便拜祭。
但當周鬱提出回黎明寨一趟,曾昀光卻告訴她:“你出中州城, 是要走申報流程的。”
這是什麼鬼?
周鬱的眼睛都要凸出來了。
曾昀光立刻拍出一本厚厚的保護人規章:“章程下來了,趁過年休假, 你仔細看看了。”
那黎明寨怎麼辦?
曾昀光頓了一下:“我去幫你跑出行流程, 爭取今天辦下來, 明天一早出發。”
周鬱實在太高興, 直接撲他身上去啃了一口。
心之所向,情之所至,真情流露而已。
所以周鬱一激動, 曾昀光就沒忍住,直接摟著她的腰回親。
兩人第一次口唇親密接觸,度沒太掌握好,曾昀光離開的時候唇上破了一小塊皮。
去市委能力者管理處申報出行的時候,被人看了好幾眼。
曾昀光在軍營裡混了十多年,其實老皮老臉了,但不知為什麼,這次被人看就有點兒紅臉。
但他默默想了想,決定將兩人的戀愛關係也申報了,免得以後再來麻煩。
所以走出市委大門,接到黃市長的電話問:“你和小周談上了?你沒有違反保護人章程吧?你沒有利用保護人身份對被保護人進行不道德誘導吧?你這個事,是要接受組織審查的。”
曾昀光回答:“是的,沒有,還是沒有,我知道,我接受審查。”
一個問題一個答案,非常板正。
黃市長再問:“這樣的話,小周必須要有第二個保護人,否則無法平衡你們之間的關係。”
但又苦惱:“上哪兒去找個能和你抗衡的第二保護人?”
唏噓著掛了電話。
周鬱不知其中波折,曾昀光回來後也沒特彆交待。
她在第二天坐上去黎明寨的車,因為無聊翻開那章程,卻整個人陷入某種荒謬的情緒。
保護人和被保護人是基於終身的某種固定捆綁關係,高於血親、朋友和同僚等等。
這一點對被保護人有利,而保護人幾乎淪為工具人了。
保護人和被保護人之間不禁止結成戀愛和伴侶關係,但必須及時上報,且保護人切不可利用任何方式掌控被保護人,並且將接受定時的審查。
這一點就比較負責,側麵展示了保護人和被保護人之間關係的多樣性。
如果禁止保護人掌控被保護人,那被保護人掌控保護人呢?
不禁止的話,就是可以?
周鬱瞥了一眼認真開車的曾昀光,哼著問:“咱們的事,你打報告了?”
曾昀光果然利落地點了下頭。
周鬱就笑了,真有意思,那以後她就能——
邪惡,不能繼續往下想了,再接著看章程。
若保護人和被保護人並非一對一關係,根據被保護人的需求可一對多,且若其中一位保護人和被保護人結成夫妻或戀愛關係,為了監管和平衡,必須接受其它保護人。
周鬱摸了摸下巴,還其它保護人呐!
看來,他們中間要插個電燈泡了。
但能平衡曾昀光的電燈泡?
很難想象是誰。
當然,保護人和被保護人之間的夫妻和戀愛關係也可解除,但這個關係的解除,不代表保護關係解除。
這條就比較離譜了,都鬨分手和離婚了,還捆綁在一起工作,不是明擺著製造流血慘案嗎?
但是不是也堵死了被保護人用這種方法,和過多的保護人結婚又離婚地發展利益關係?
不過也有保護政策,會應被保護人的要求,決定要不要暫時將保護人調離一段時間進行冷靜期。
更好玩了,被保護人是完全主動權啊。
這麼說起來,被保護人完全可以利用這個章程,合法合規地利用保護人的能力為自己辦事!
怪不得柳靜玉氣場不同,又怪不得曾昀光多次拒絕她。
但這樣的話,乾保護人這活沒什麼好處,誰愛乾了?
再往下看,保護人在被保護人進行危害國家和社會行為的時候,具有強製的執行權。
看來這個強製執行就是力量平衡點了。
並且,基於被保護人的稀缺性和珍貴性,其創造的價值,可體現在保護人的薪酬和福利待遇上。
對上了,利益平衡點也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