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核對一個月內的進度節點,以及布置今天的工作。
唐心遊指著周鬱道:“她的時間非常寶貴,她雖然來了,但不可能在這裡耗費太多時間。各小組抓緊時間,推進進度,務必按照圖紙和現有的狀況,將一切儘量複位,減輕她的工作負擔。今天的主要進度是——”
周鬱插嘴:“把明天和今天的工作調換一下,我想先完成後邊的生活區看看,給大家改善一下住宿條件。”
五人聞言,既吃驚又有點兒欣喜。
唐心遊瞥她一眼,緩緩合上手裡的計劃表,沒有立刻點頭。
曾昀光道:“周鬱有自己的工作節奏,今天是第一天,麻煩大家重新安排一下。以後熟悉了,就不會再有這樣的問題。”
周鬱點頭,是的。
而且逛過廠區後,她對工作量已經大致有數,不會拖延。
唐心遊這才道:“梁工,請你的小組協調今天的工作。”
梁工爽快地同意了:“兩位跟我來。”
就往後麵生活區去了。
周鬱主動道:“梁工,以後叫我小周就行。”
梁工離開了唐心遊的視線範圍,明顯輕鬆了很多,露出周鬱熟悉的工程人神態:“行!”
曾昀光跟在後麵,不緊不慢道:“你們什麼時候就位的?”
梁工想了想道:“年前大半個月吧,本來已經要回家過年了,突然通知說有緊急項目上馬。當時挺惱火的,主要三元這地方偏,沒有成熟的道路不說,附近找補給也困難。”
臨時調集車輛和人員,家裡人那邊也是各種賠罪,終於在限定時間抵達。
年前大半月?
在曾昀光申報和周鬱戀愛關係之前。
再往前倒推時間,也就是說唐心遊到中州,借口是觀察海城和中州的協調會,實則是為了周鬱。
周鬱聽明白曾昀光的意思了,悄悄對他道:“這麼說起來,我的重要性超乎自己的想象。”
曾昀光見她笑得輕鬆:“你不怕?”
壓力如山的時候,很多大男人都受不了。
周鬱略偏了偏頭,有什麼可怕的呢?
責任越大,證明她的能力越強,夢想中的繁華都市群也會更快出現,這是好事。
周鬱還想用生活區的幾棟小樓訓練自己的一次修複技術。
她對自己的能力也有妄想,從一開始隻能修複銅錢和麵餅,倉鼠搬家一樣將自己的房子修好,到後麵把水廠保存完善的一切更新,再到五級的時候將大半棟住院樓修複。
雖然醫院那次爆發讓她事後頭痛了三天,但如果技術和控製更精巧些,能不能沒有後遺症地一次性修複一棟樓?
包括樓內外全部係統和設備。
五級之後的六級和七級,能不能一次性修複醫院那種體量的建築群?
到最後,一個小區,一個街道,最後至一個城市呢?
所以,眼前這一棟棟不超過六層高的輔助小樓,是很好的試手對象。
周鬱就和梁工核對圖紙和現場。
這些樓的外觀昨天晚上被處理過了,但內部依然混亂破裂。
好的是,很多破損處被梁工他們初步整理,各種掉落的管線也被拉到原來位置的附近。
這樣的話,她就能省很多力。
周鬱選的食堂所在的小樓,先逛一樓,將各種破損的廚灶設備納入模型圖中。
然後一層層逛,從內部和自己的模型圖核對,也將各種殘存的裝飾、家具和設備納入
到了樓頂,她將全部精神力張開,調出腦子裡的3D模型,牢牢地包裹住小樓。
當模型和實物重合,瞬間發力。
雖然有滯重的感覺,但一切果然緩慢地恢複著,從一樓開始,先是牆麵和地麵,然後是天花板以及各種管道係統。
緊接著是室內的廚灶設備,食堂一排排整齊的桌椅板凳。
一層完是二層,門窗台階架子床,各種衣櫃和儲物用品,煥然一新。
伴隨著修複,樓層最後慢慢上升,直至她腳下。
周鬱睜眼,看著剛才還無數裂縫的屋頂防水層彌合,變新,完善。
她抬頭,對注視她的曾昀光笑:“成功了!”
最重要的,頭一點也不痛!
比起三醫院的消耗,簡直不值一提。
旁邊等著的梁工表情從疑惑到驚喜,飛快地下樓檢查修複情況又飛快地上樓,狂喜地衝過來。
他雙手伸出來,就要去握周鬱的手。
被曾昀光硬擋了一下才意識到該退後一步,但熱切道:“小周,來來來,咱們再去看看旁邊那棟——”
這麼好的住宿樓,比災變前也不差什麼,簡直做夢一樣。
他迫不及待,隻怕人生挖到第一桶金也沒這麼開心。
但曾昀光卻道:“不著急,讓周鬱先休息一會兒,順便迎接一位客人。”
說客人,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通往樓梯間的門。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中,門被推開,刀疤姐拎著跟棒子來,笑吟吟道:“真神奇,樓裡麵一下就變新了,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然後拎了拎機器:“我找個高地方,架一下這棒杆天線,不然下麵收不到信號。”
她頂著三個人的目光,一邊乾活安裝,一邊盯著周鬱閒聊一樣道:“從中州開車去禹州有三條路,一條是老山路,可繞了,一般人都不走,廢時廢力又危險;一條是原來的高速路,但有好幾段塌方了,得一邊挖一邊修路才能走;最好的是走國道禹州段的過江大橋,原來中州也是通過那橋連接東邊幾個省,又快又平又安全。可惜那橋很多年前被斷成兩截,搞得禹州荒廢大半不說,中州這邊的貨物進出也不通,得走西邊更繞的山路。妹子,你這本事了不起,要是把那橋能修起來,不說禹州得利,就是中州的交通和貨物進出也能省很多時間和油費——”
舉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