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孔真。
孔真走進病房,見僵直在慕成林病床邊握住呼吸器的人,先將呼吸器好好地拿下來。
然後猛然一巴掌,打得那人口鼻出血卻依然一動不動。
她滿意道:“很好,徹底控製住了。唐心遊,你快看看他腦子裡在想什麼,都這時候了為什麼還想著殺慕成林!”
唐心遊笑了笑,伸手在那人的眉心點了點,撤了他肌肉係的變形,露出呂望的老臉來。
他道:“他們貪心,計劃定得既要又要還要,不順利是當然的。在全城破壞鬨事,妄圖圍魏救趙,分散去生研所的力量,也不過是垂死掙紮而已。他們心知肚明,但不甘心費儘心機埋的釘子,當然要掃尾保下來。慕成林昏迷前應該看到了什麼,令他們不得不做這個多餘的——”
頓一頓,若有所思道:“他們既然搞得這樣大,我們不回敬回敬,倒是不懂事了!”
摸出手機,開始給周鬱發短信。
孔真見他忙,一邊將呂望的手腳四肢鎖起來,一邊道:“唐心遊,姐就喜歡你長得一本正經卻滿肚子壞水的樣。”
唐心遊無語地收了笑,這次的局是周鬱和曾昀光一手操辦的,他最多打個輔助而已!
怎麼又算他頭上了?
周鬱和曾昀光猜到柳靜玉的爆炸案有內情,也料定其中有釘子作怪。
但他們沒算到陳州中途醒來,也沒想到他會選擇同歸於儘這條路。
周鬱非常後悔,她不該立刻解開他的囚牢,就算解了,在他陳述原委後也該再給他一個囚牢,讓他不要生出那樣的心。
可她低估了陳州的決心,又想得太少,導致這樣的疏忽。
曾昀光見她難過,無數的金屬絲彙聚,成厚牆,成牢籠,把鋪天蓋地的火海圍起來,再扣上一個蓋子杜絕空氣的進入。
龐大的金屬體飛快縮小,壓縮內部的空間,並且辨認其中各人的氣息。
曾昀光要將陳州剝離出來。
找了又找,先找到還活著的李霄,他的身體陷入鋼鐵中不能動彈,但保持著攻擊的姿態。
在他之下是昏迷的白血,四肢已經呈現衰敗碳化的跡象。
曾昀光先將白血扯出來,托在鋼板上放置在高牆之上,才把李霄的四肢用鋼釺釘死,封閉口舌後拉了出來。
周鬱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個精神囚牢,鎖死了他的一切行為。
被活捉的釘子,是無窮的財富。
曾昀光的精神力掃了火場幾次,終於找到類似陳州殘存的精神力,用力地拽出來,卻不是一人,而是糾纏在一起的三具半碳化的身體。
陳州的身體半殘,麵目漆黑碳化,僅剩的胳臂死死夾住一具明顯女性的身體殘骸。
而他的腿,卻被另外一具男性殘骸死死纏住,顯然是趙三常。
曾昀光將他們拆開,把他平放在城牆頂上時,他的呼吸微弱近乎於無,精神力持續衰退,唯有雙目平靜地仰望高天。
那是達成目的,再無求生意誌的平靜。
周鬱用精神囚籠控住他的腦海,努力振奮他的精神,提升他的生命力。
但他搖了搖頭:“她死了嗎?”
周鬱瞥一眼他身邊已經被燒得縮成一團,卻依舊抱著一個鐵箱子的殘骸,點頭道:“死了。”
陳州眼中的光淡了,沙啞著聲音道:“我的錯,是我的縱容——”
口腔噴出鮮血,封堵了他的話。
可他依然堅持道:“不能讓柳家蒙羞……不能讓這件事傳出……成為彆人打擊我們信心的武器……不能……”
周鬱淚眼迷蒙道:“你活著,隻要你活著就可以!”
烈陽高照,海城治安力量的先頭部隊出動。
嶽明為他們引路,帶著他們抵達,包括隨隊出動的救護車。
那是一個肅殺的場景,火場的餘溫尤在,泥土呈現被燒灼後的暗紅色,到處都是鐵漿飛濺的痕跡。
生研所巡邏隊的組員也彙聚過來,眼前的一切已經令他們明了。
目光所及滿是鋼筋鐵骨,一層層的防護將生研所和裡麵的每一間實驗室和辦公室護得牢牢的。
無數花白的頭在窗戶張望,仿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可不管發生了什麼,危險都已經遠離了他們。
嶽明有些動容,想說些什麼,卻被喉頭的酸痛哽住。
他指了指停在下方的救護車,啞著聲音道:“有救護車,我們得救他!”
曾昀光對他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將融得柔韌的金屬絲托起陳州的身體,儘量不去壓迫他已經碳化的全身皮膚。
但他已經沒了痛覺,隻將目光落在柳靜玉殘骸擁住的那個鋼盒上,甚至努力抬手去指。
所有人都意識到,那該柳靜玉想帶出去的東西,也將是重要的證物。
嶽明立刻吩咐身後的小崽兒:“封鎖現場,所有證物一個不留地帶回去——”
周鬱想將那盒子抱起來,但口袋裡調靜音的手機動了動,有短信來。
她立刻清醒,看了曾昀光一眼。
曾昀光對她微微一點頭,一根細至不可見的金屬絲悄悄地爬過去,融入其中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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