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棟輕手輕腳地幫她穿衣服,擦頭發,將她的腳套乾淨襪子裡麵去。
又問:“帶藥了嗎?”
她答一句,帶了,去藥箱子裡找,淺粉色的小藥丸就是防感冒的。
火燒得旺起來,熱水咕嘟著,湯鍋裡煮的東西也開始散發甜味兒。
肖潔開始有力氣了,兩手往頭發上一捋,果然還潤著的發絲都乾爽了。
她長長地歎一口氣,死不了,又活過來了。
一睜眼,林棟遞了一碗紅紅黃黃的湯來:“喝吧!”
肖潔抽抽鼻子:“薑汁紅糖?”
林棟點頭:“野外就這條件了,湊合著!”
帳篷外的天色徹底暗下來,人聲變多,是工地上下工了。
小姑娘站在帳篷門口,怯生生問:“組長,晚飯你是出來吃,還是給你端進來——”
肖潔捧著糖水碗感歎,這姑娘往日嗓門之大,而且絕不如此體貼,結果林棟一來全收斂起來了。
她想說還是出去吃吧,結果林棟走出去,溫言道:“她有點感冒了,我在帳篷給她開小灶。方便的話,請你送些米麵或者菜——”
小姑娘連疊聲,方便,怎麼不方便?
肖潔的糖水還沒喝完,人就送了一大盤各種新鮮的肉和野菜來,還附贈了一疊香麵餅。
林棟居然真的撩起衣袖,開始切肉熬湯。
肖潔的身體開始暖了,將碗擱在一邊,眼睛跟著他走。
帥哥的好處在,無論做什麼都相得益彰,即便乾著家務,舉手抬足也是魅力。
她很有意思地問:“請假來的?”
林棟用骨頭熬的高湯底已經開始有肉味了,隻等切得薄薄的肉片下鍋,就道:“輪休。”
算算時間,是上個周末沒有休,全放這個周了。
肖潔笑:“你沒去聯誼?”
林棟看她一眼,見她之前被凍得烏青的皮終於顯出血色,笑道:“你讓我去?”
肖潔手托著下巴:“腿長在你身上,誰管得了?”
林棟不上她的當:“可你身上的腿我倒是想管一管,以後就跟我混,聯誼會什麼的少去。”
說著將一塊肉片放在熱湯鍋裡蕩十來秒,待肉片從鮮紅色變到肉粉白色撩起來,湊到她嘴邊:“嘗嘗夠不夠味道。”
肖潔張口吃了,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內心忍不住誇獎。
真是好手藝,肉嫩鮮美,火候恰到好處,比他們這組負責後勤的姑娘小夥簡直好上天了。
她眯起眼睛,貪婪道:“還要。”
林棟見她那樣,就知道她舒服了,再給燙了一片,但故意拿開了,先要她承諾道:“我說的沒錯吧?”
肖潔將頭湊過去:“林棟,你這種行為和要挾無異,是非常卑鄙的。”
口一張,強行將肉吃下肚才道:“就有一個事想不明白。”
林棟都被她說卑鄙了,就不耍花招了,拖了幾張小凳子來,一個自己坐,另外幾個卻擺各種肉片和醬料。
兩人的分工十分明確,他負責燙肉和蘸醬,而肖潔負責吃。
但他嘴上也沒停:“什麼?”
肖潔享受著美味,一個眼睛瞥著鍋裡,一個眼睛瞥著他:“有個人,一開始對某人各種不拒絕不負責地當渣男,但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居然奇了怪了地撩。你聰明,幫我想想,這人是腦子有什麼大病?還是對人家彆有所圖?”
林棟穩如泰山,眼皮都沒眨一下,更不用說握湯勺的手。
他將新燙好的肉全放蘸料碟上,拌一拌後給喂給她道:“我覺得二者皆有。”
肖潔等他展開了說。
他還真展開,特正經地說:“腦子有病是肯定的,自以為是某某家的頂梁柱就看不清自己了,等到蛇蛻一樣必須拋棄過去的一切,才發現什麼都能忘,唯獨那個人忘不了。所以就披了張新皮,換了張臉來試試——”
“至於圖什麼?”
他笑吟吟地看著她,扯了張紙巾為她擦嘴角的肉汁:“肯定是圖人家貌美如花。”
肖潔推開他的筷子:“膚淺的家夥,我飽了。”
林棟就著她用過的筷子吃起來,但盯著她問:“難道你喜歡某人,是因為他特彆有內涵?”
肖潔吃飽想睡了,閉著眼睛摸肚子:“是膚淺對膚淺的懲罰。”
暈暈乎乎,在細碎的聲音中,睡了過去。
直到火炭燒到尾聲,溫度開始下降,肖潔感覺身體懸空。
她半睜眼,林棟貼著她耳朵道:“去床上睡。”
將她放在行軍床上了。
床小,不夠兩個人擠,他就坐在床邊拉著她的手。
她太困了,但意識還在,迷迷糊糊道:“你找個地方睡去吧,彆守這兒——”
但指尖一涼,無名指被套住了。
肖潔一驚,清醒了,睜眼舉手,借著火光看清楚了,居然是一個素戒。
她瞪著床邊的人,這是什麼意思?
林棟卻低頭,親親那戒環,再親親她的眼睛和嘴角,然後拉起她的手握住另一個戒環往自己手上套。
從今以後,他們隻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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