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肉麻得葉卿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蕭玨聽了,隻深深看了葉卿一眼,什麼都沒說,但他臉上的表情告訴葉卿他絕對是信了的。
葉卿就陷入了一陣自我反省的沉默裡。
蕭玨大掌落在她後背輕輕拍了兩下,跟哄嬰兒似的:“睡吧。”
大水過後官道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坑坑窪窪的,馬車一路顛簸,她頭枕在蕭玨腿上,隻覺得各種不自在。
葉卿正有點難為情,不妨馬車突然一個大震蕩,她整個人都被震得往坐墊下滾下去,蕭玨估計是想一把攬住她,隻是這個姿勢的原因,他手伸出去就直接壓在了她鼓鼓囊囊的胸口。
感受到那從未接觸過的綿軟,蕭玨整隻手跟觸電一般迅速縮了回來。
沒了這層阻力,葉卿慣性作用直接臉朝下摔到了馬車座位下麵。
蕭玨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摔在地上的葉卿,最終提著她的衣領把她提了起來。
“沒傷到吧?”他語氣咋一聽很平靜,耳朵尖卻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被占了便宜還被摔個狗啃泥的葉卿想問候他十八代祖宗,但話到嘴邊隻能是一句:“臣妾無礙。”
“外邊怎麼回事?”蕭玨語氣不善開口詢問。
駕車的小廝是個熟手,但這段山路前幾天才經曆過大水,坑窪又泥濘,馬車的車輪都陷進了爛泥裡,他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把車輪給□□。
他知道馬車裡的人身份尊貴,因此答話倒是畢恭畢敬:“回大人,車輪陷進爛泥裡了,小的這就叫人去把馬車推出來。”
“儘快。”蕭玨語氣有些不悅。
外邊的小廝連忙應是。
葉卿也知道這突發情況怨不得彆人。
她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蕭玨就坐在她旁邊,趁她不備時,視線才落到了她身上。
葉卿的衣服穿的很規矩,但蕭玨腦子裡還是不合時宜浮現出了昨夜看到的那雙牛乳般細白的腳丫。她身上是不是每一處肌膚,都跟腳上的肌膚一樣細膩滑嫩?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蕭玨就覺得自己呼吸重了幾分。
他像是一隻狼,猛然意識到養在自己身邊的羊羔已經肥美,注意力就總是不由自主被那隻羊羔吸引,蓄謀著時機把羊羔拆吞入腹。
那帶著侵略性的目光太過強烈,葉卿想裝作沒發現都不行。
不過葉卿母胎單身多年,也沒看懂蕭玨那深沉的眼神,隻是覺得怪可怕的。
她又自己腦補了一大堆陰謀論,最後勉強得出一個結論,她對狗皇帝或多或少還有個充電寶的用途,狗皇帝應該不會這麼快對她下手。
不過葉卿還是默默挪到了馬車的角落裡,儘量跟狗皇帝保持距離。
蕭玨見此隻是挑了一下眉,想著許是她害羞,自己耳朵尖也更紅了,沒再說什麼。
馬車從爛泥裡被推出來後,再次趕了兩個多時辰的路才到廬江。
這裡災情更嚴重,從半山的官道上望去,不少低地裡的房屋田地還泡在水裡,路邊有死人,也有死去的家禽家畜。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潮濕腐爛的味道。
葉卿隻掀開車簾望了一眼就趕緊放下了。
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煞白,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彆的什麼原因。
蕭玨有幾分心軟,想說些安慰的話,但他似乎天生就不會說這樣的話,開口便道:“怕了?雁門關外戰場上死的人可比這裡多上幾倍。”
葉卿好看的眉頭顰著,叫人恨不得用手指幫她撫平。
她道:“陛下,讓這邊的災民都暫時遷到彆處去吧,死者該入土為安,那些被大水淹死的家禽家畜,也想辦法處理了吧,不然怕是會鬨出瘟疫的。”
蕭玨看葉卿的目光多了幾分意外和探究:“皇後所言甚是,不知皇後是從哪裡聽說這些的?”
話一出口葉卿就已經後悔了,原皇後一個在深宮養大的女子,很難想到這些。狗皇帝果然懷疑上了,她隻能硬著頭皮編慌:“臣妾之前無聊,尋了幾本野史看,見野史上寫到過類似的水災,這才想起來了。”
“什麼野史?”蕭玨並不是這般好糊弄的,目光沉沉盯著葉卿,像是要把她整個靈魂都給望穿。
“臣妾看了許多,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是哪一本了,待回宮後,臣妾找給陛下吧。”葉卿立馬使出了拖延戰術。
蕭玨隻所有所思點點頭。
*
到了州府,蕭玨要跟韓刺史一同去突襲檢查一番,便先去了府衙,葉卿一人坐馬車先去韓刺史府上。
“不知貴人到訪,有失遠迎。”韓夫人衣著打扮甚是莊重,身後跟著的仆婦們約莫也是一早就被韓夫人敲打過的,個個低個頭,目不斜視。
“此次我和夫君隻是微服南下,韓夫人不必多禮。”葉卿道。
韓夫人應了聲是,這才抬起頭來,看見葉卿,微微一怔。
這皇後比她想象中年輕許多,雖然年紀尚小,但那周身的氣度是尋常女子比不了的,哪怕穿著便衣,也難掩芳華。
韓夫人還沒接觸過宮裡的貴人,處處謹小慎微,領著葉卿進了府,一句話不敢多說。
房間是她從韓刺史那兒得到消息後就布置好的,葉卿一看就知道是用了十二分心思的,她誇讚道:“韓夫人費心了。”
韓夫人受寵若驚:“這都是臣婦分內之事,貴人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府上一切周到,謝韓夫人款待。”葉卿剛說完這句,屋外就傳來一道嬌媚的嗓音:
“夫人,聽說府上來了客人,怎也沒聽您給我們提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