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點,哪怕葉卿想知道葉建鬆到底捅了什麼簍子,也沒敢直接問蕭玨。
她套話道:“那陛下打算如何處置庶兄?”
蕭玨眉峰攏了攏道:“他跟楊相的門生私交甚好,又毒死了大牢裡能指證楊相的幾個犯人,若論罪,已與謀逆無異。”
葉建鬆是前年考上的進士,不過隻是個同進士出身,一直在刑部侍郎手底下當差。
聽到蕭玨這番話,葉卿下意識捏緊了粉拳。
謀逆!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雖然自己現在上了皇家的戶口本,但真要一竿子全部打死,隻怕整個葉家都逃不脫乾係。
看到她這幅驚駭的樣子,蕭玨覺得有趣,卻也不忍嚇她,便道:“此事朕會酌情處理的。”
“多謝陛下!”葉卿稍微鬆了一口氣。
隻要牽連不上整個葉家,她也不想為葉建鬆求情。何況蕭玨給出的話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便是再求,在原則問題上蕭玨也不可能讓步。
原皇後跟葉家本就不怎麼親厚,至於葉家對她的態度,看葉尚書就知曉了。
蕭玨不知葉卿心中的想法,見她沉默,以為她是憂心母族,沒再多言。他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沙漏,又到三更天了。
他對葉卿道:“我去淨房沐浴,你先睡吧。”
葉卿點頭,又喚人進來放熱水。
等蕭玨沐浴完出去時,發現葉卿還沒睡。
這讓蕭玨心中頗為怪異。
“陛下,臣妾幫您擦頭發吧。”葉卿打著嗬欠上前。
“既然困了,為何不睡?”話雖這般說著,他卻已經極為自然的把帕子遞了回去。
當真是“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嘛”。
葉卿嘴角抽了抽,彩虹屁還是一溜兒一溜兒的吹:“陛下每天操勞國事,臣妾能為陛下的分擔的,也隻有這些了。”
才怪。
她隻是覺得自己都已經熬到這時間點上了,卻先狗皇帝一步睡,那這大半夜的豈不是白熬了?反正也不差這一時半刻,乾脆就等上了。
蕭玨眸光幽幽,抿著唇沒有說話。
自古帝王皆多疑,他的多疑比起先帝,隻有更甚。
葉卿此舉,在他看來,似乎是想刻意討好他,進而給葉建鬆求情。
屆時葉卿若是開口,他必然不會給她好臉色。
蕭玨心中有個冰霜小人巍然不動。
隻是感覺到那股輕柔擦拭自己頭發的力道,還有她無意間觸摸到他頭皮的指尖……蕭玨覺得吧,求情這事兒其實也不是不可商量。
葉卿像給大狗搓濕漉漉的毛發一樣,用帕子裹著狗皇帝的頭發使勁兒搓,因為蕭玨發量驚人,她還累得不輕。
偶一低頭,發現狗皇帝的表情竟然還十分享受。
葉卿內心有點複雜。
好不容易擦乾了頭皇帝的頭發,葉卿覺得今個兒的殷勤算是獻到位了,就把帕子擱下,帶著濃濃倦意道:“陛下,夜深了,歇息吧。”
一直在等葉卿開口求情的蕭玨聽到這句,神色還有點懵逼。
隨即眉頭又鎖了起來,這是在欲擒故縱?
看來他的皇後段數還不低。
蕭玨看了葉卿一眼,冷淡“嗯”了一聲。
聽說女人最會在床上撒嬌了,他的皇後也是這樣打算的?
等二人並肩躺在床上,蕭玨閉上眼假寐,但全程都豎著耳朵聽葉卿的動靜,按理說,她是時候做點什麼了。
但是他等啊等,隻等來旁邊的葉卿綿長的呼吸聲。
蕭玨不開心了,刷地睜開眼,側過頭盯著熟睡中葉卿。
不對勁兒,她怎麼可能什麼不做?
難不成是太蠢,忘記找他求情了?
想起她平日裡貪吃又貪睡的模樣,蕭玨覺得自己的分析很有可能,於是他大發善心想叫醒她。
蕭玨覬覦葉卿那雙白嫩嫩的爪子已久,抬起她的手就在她肉乎乎的手指上不輕不重咬了一口。
睡夢裡葉卿嚶嚀一聲,抽回手翻了個身用被子把自己完全裹起來,含糊不清道:“飯團,彆鬨……”
在宮裡的時候,飯團睡醒了就不許她睡,要麼蹲她枕頭旁喵喵喵叫一早上,要麼就咬住她的衣服想把她扯起來。有時候還會失誤咬到她的手指,不過從來沒有咬破過就是了。
意識到自己被當成了那隻蠢貓,蕭玨臉色更不好看,她乾脆伸手捏住了葉卿小巧的鼻子。
呼吸不暢,葉卿奶貓似的哼唧了兩聲。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飯團咬了她手指一口,還出血了,她想找塊創口貼把傷口貼上,奇跡般的是她竟然在古代找到了創口貼。不過那創口貼不咋聽話,沒貼她手指,反而貼住了她鼻孔。
葉卿很努力想把那該死的創口貼撕下來,但都是徒勞。
最終她被憋醒了,瞪圓了一雙眼盯著半支起身體捏住她鼻子的蕭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