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荊退下後,葉卿想了想,還是決定過去看看蕭玨。
下人覺得兩位主子都是病號,葉卿感染風寒嚴重,蕭玨那病又是個未知數,所以把他們安排在了不同的屋子裡。
她還帶著一身病氣,楠竹本是不建議她出門的,但見葉卿堅持,楠竹隻得找了件加厚的氈帽絨披風給她披上。
葉卿今日穿的是一襲梨花白的杭綢垂絲牽花緞,衣襟和袖口都用了銀紅的布料鑲邊,上麵繡了精美的團花。三指款的腰封上係著一枚雙魚佩,外罩大紅的氈絨披風,清雅中自顯尊貴。
今日的雨已經小了許多,隻淅淅瀝瀝下著,白牆灰瓦之上一片蔥綠,帶著十足的江南庭院味道。
迎麵吹來的風還是有些涼,不過攜著花草和泥土的馨香味兒,倒也格外好聞。
不論怎樣模樣的江南,果然都是討喜的。
重新給蕭玨安排的房間還是在這一處院落裡,轉過一個風雨回廊便到了。
房門口有披甲帶刀的侍衛看守,煞是威嚴。
楠竹讓墨竹扶著葉卿,自己挺直了腰背前去交涉,倒還真有了大宮女的派頭。
葉卿嘴角勾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她能感覺到,楠竹成長了許多。
不多時楠竹就回來了,侍衛不敢攔她們,恭恭敬敬給葉卿行禮後讓葉卿進去了。
這房間原先應該是一間客房,明顯是臨時收拾出來的。
楠竹跟墨竹不好入內,守在了外間。
葉卿繞過雕花影壁,幾步到了室內。
她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蕭玨。
他麵上的膚色是一種不正常的蒼白,平日裡所有的冰冷和威嚴都在這一刻收了起來,精致的五官帶著一種返璞歸真般的澄澈,乖巧得不像話。
這人,的確是長了一張叫女子都嫉妒的臉。
想到他動不動發作的怪病,葉卿心情有些複雜,坐到床邊,幫他掖了掖被子。
昏迷中的蕭玨突然鎖緊了眉頭,神色間似有些痛苦,囈語著一些葉卿聽不清的東西。
“陛下?做噩夢了嗎?”葉卿探身喚了一聲。
但蕭玨對她的聲音毫無反應,不過一會兒,額頭冷汗都冒出來了。
葉卿隻得拿了帕子幫他擦額前的汗,蕭玨突然一把緊緊扼住了她的手腕把人拖了下去。
觸不及防砸到蕭玨身上,壓到左手上的傷口,葉卿痛得險些飆淚,恨不得當場跳起來給狗皇帝兩個暴栗。
“你丫的想謀殺本宮!”眼淚花花在她眼中打著轉。
葉卿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蕭玨用雙臂緊緊圈住。他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像是在尋求依畏一般往葉卿懷裡擠。
發現這狗皇帝又把整張臉埋在自己胸前時,葉卿臉都氣綠了。
這是明目張膽吃她豆腐呢!
“母妃……”他無意識在她懷裡蹭了兩下,神情罕見的脆弱,像是一個被狠心拋棄的孩子。
葉卿黑著臉要掙起來,可惜反抗失敗,反而被人摟得更緊。
她已經感覺到自己胸前那兩團已經快被擠成肉餅了。
按套路講,言情中男主露出這不為人知的脆弱一麵,女主都會心軟得一塌糊塗,心中升起無限憐惜。
但葉卿隻覺得十分懷疑人生,她好好一花季少女,咋就到了能當狗皇帝娘親的地步?
葉卿正鬱悶,卻又聽得蕭玨咬牙切齒道:“我不會喜歡你的!”
葉卿:???
她仔細瞧了瞧蕭玨的臉,確定他現在是昏睡著的。
狗皇帝這是在說夢話?
葉卿驚了,她以前怎麼沒發現狗皇帝這個特點。
她頓時來了興致,隨口問了一句:“你不喜歡誰?”
狗皇帝突然又沒聲了。
想來是他又睡著了,葉卿半開玩笑似的自言自語:“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放心,我也不喜歡你。至少,現在的我不喜歡你了。”
說到後麵,不知為何竟有幾分感慨的味道。
掙不脫箍在腰間的那雙大手,葉卿打算給自己蹭個舒服點的姿勢睡覺,偶一低頭,卻發現蕭玨瞪著一雙寒氣森森的鳳眸死死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