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過蕭玨那些手段的,都從骨子裡覺得他就是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有著心狠手辣名聲的李美人冷冷一笑:“那小賤人想死,可彆想拖著咱們姐妹陪她受罪!”
最愛哭的孟婕妤抽噎道:“這可怎麼辦,陛下若是把咱們都扔進冷宮去了,咱們都得餓死在那兒。”
趙美人沉思片刻後開口,神情有些哀哀的:“胡美人若是再這麼下去,陛下必然是要遷怒於我們的,最壞的結果莫過於咱們都被送進冷宮,最好的,怕也是陛下遣散後宮。”
最愛打馬吊的馬昭儀摸著袖袋裡的馬吊牌,瞬間就哭了:“遣散後宮?咱們都是些老姑娘了,又當過後妃,這輩子嫁人是沒個指望了,歸家後在家中吃閒飯,還不知被怎麼嫌棄。最重要的是……咱們姐妹馬吊都湊不齊一桌了!”
她這麼一說,不少妃嬪都潸然淚下。
平日裡就愛誦經念佛的虞美人雙手合十喃喃道:“如來佛主觀音大士文殊菩薩送子娘娘保佑,讓皇後娘娘得寵生兒子,讓胡美人得不償失,讓陛下高興彆拿我們開涮,讓我們姐妹天天都能聚在一起打馬吊……”
她這麼一念叨,李美人眼神瞬間劃過一道亮光:“姐妹們,咱們幫皇後娘娘對付胡美人去!咱們幫襯皇後,陛下就不會容不下我們了!”
*
“阿——切——”葉卿坐在轎輦上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蕭玨側首看她:“著涼了?”
葉卿揉揉鼻頭:“沒有。”
蕭玨便順勢囑咐了葉卿一句:“這些日子儘量彆出昭陽宮大門,若是要去哪兒,都多帶些下人,回頭我再給你尋幾個會武的宮女來。”
雖說已經從早上那兩個宮女的對話,以及胡美人的反常中發現了些端倪,可蕭玨這麼說,還是讓葉卿覺著事態怕是比她想象中嚴重些。
她兀自猜測了一番,問:“是楊相餘黨反撲了嗎?”
蕭玨瑰麗的唇角緩緩勾了起來:“隻怕是那些想阻止大軍出塞的人玩的把戲。”
“昨夜禁衛軍發現有黑影在冷宮附近出沒,今晨楊妃就死在了冷宮裡。”蕭玨手指輕叩著轎輦的扶手,嗓音不急不緩,哪怕是死人的事,被他用這樣的語調說出來,也跟吟詩作對沒甚區彆。
葉卿聽得這番話,心中卻是微微一驚。
她早上若是因為那兩個宮女的話,繞道去了一趟冷宮,隻怕現在楊妃的死就跟她脫不了乾係了。
楊妃自是沒什麼再啟用的價值,可若是用一條廢妃的命,扳倒她這個皇後,那還是有利可圖的。
她,葉家,太後,是聯在一起的。她和太後甚至直接關係著蕭玨後宮的安穩。對方的目的看樣子是在於霍亂後宮,把水攪渾。
越往深處想,越是心驚。
隻怕胡美人這麼強行博寵,也隻是為了轉移她們的注意力。
一雙大手握住葉卿的手,用不輕不重的力道捏了捏。
她收回思緒抬頭,隻瞧見蕭玨望著她,他嘴角抿著一絲淺笑,溫雅又矜貴:“而今的形式是關門打狗,該害怕的是那些自作聰明入網的人,你擔心什麼?”
他發上的白玉紫金冠在日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澤,不知為何,聽他這般說,葉卿突然就生出了種便是天塌了她也不必慌亂的錯覺。
這個人,仿佛天地都隻在他翻手覆手之間。
心底那唯一的一絲慌亂也沒有了,葉卿望著他笑了笑:“興許能從送去慎刑司的那兩個宮女口中問出些消息來。”
蕭玨神色有些疲懶:“對方把線放得太明顯,就說明這是一條死線。”
見葉卿似乎有些不解,他道:“王荊親自審問過了,兩個宮女都說是楊妃指使她們的。”
這下葉卿明白了,楊妃已死,宮女又說是楊妃指使的,這條線根本就無從再查下去。
她思量片刻後開口:“那目前唯一的線索,就隻剩下胡美人了?”
蕭玨歎了一聲,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腦袋:“看來我方才那番話是白說了。”
葉卿細細琢磨了一片蕭玨話裡的意思,線索越明顯,就說明是彆人故意放的死線,胡美人的確是表現得太明顯了些。
就這麼認錯太沒麵子了,她抬杠道:“萬一人家反其道而行之呢?”
蕭玨隻抬了抬眼皮瞥葉卿一眼,沒再說話。
葉卿在蕭玨那個眼神裡讀出了“你怕不是個傻子吧”的意思,這讓她頗為鬱悶:“那你還留著胡美人作甚?”
蕭玨衝她招了招手,葉卿狐疑湊過去幾分。
蕭玨神色懶洋洋的:“再近些。”
葉卿聽話又湊近了些。
蕭玨眼底漾開幾分笑意,大掌繞到葉卿腦後,扣住,往下一按,親上了。
葉卿瞪大了眼,連忙拉開距離。
蕭玨笑裡帶著幾分壞:“皇後今日頗為熱情。”
葉卿氣呼呼瞪他一眼,不知怎地,他卻像是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直接笑出聲來。
葉卿直接彆過頭去不理他。
宮裡的規矩,中秋午宴聚過之後,晚宴則由各宮主子們自行安排,皇帝想歇哪兒也是看他自個兒高興。
因為跟蕭玨鬨了脾氣,葉卿回昭陽宮後就鑽廚房去了,下人們隻以為她是想親手給蕭玨做些吃的,也沒多想。
蕭玨處理完幾個要緊的折子,瞧著葉卿還沒回房,便問了在邊上伺候筆墨的安福一聲:“皇後去哪兒了?”
安福滿臉笑意道:“皇後娘娘在廚房做晚上吃的月餅呢。”
蕭玨聽到這話下筆的動作就是一頓,胃部似乎開始隱隱作痛。
他擱下筆,大步往殿外走去,安福小跑著跟了上去:“陛下,您這是去哪兒?”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