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真不想她知道,還打什麼電話?”
紀梵的神色變得那麼陌生。
她什麼時候和她用這樣的語氣說過話?
紀梵看著她,麵若寒霜:“當初我們在一起,你誰都不敢說,為什麼,現在偏偏敢告訴薑茶。”
語氣帶著細細密密的恨意。
恨意。
紀梵為了薑茶恨她?
洛妍茫然地睜大眼睛,看看紀梵,再看看薑茶。
薑茶受不了了。
她根本不想跟這兩個人呆在一個空間裡,感覺就像自己是個多餘的,壓抑的喘不過氣。
“離婚。”薑茶儘量平靜,又重複了一遍。
“離婚可以。”紀梵疲倦地拉著她站起身,輕聲道:“先把儀式走完吧。你好歹是個明星,那麼多記者盯著呢。”
“......”
“婚禮結束,我陪你去民政局。離婚,我同意。”
她同意了。
果然。
和自己結婚,紀梵隻是想回報她吧?
可能多多少少還有點被道德綁架似的的不情不願。
她先提出離婚,紀梵高興還來不及吧。
她當時為什麼不動腦子想一想,怎麼就那麼湊巧,她為紀梵擋了貨車那一撞,又被紀梵看了自己手機裡的所有秘密後,紀梵接著就說要和她結婚?
她是看自己居然這麼喜歡她,可憐她,心裡內疚吧?
她當結婚是贖罪呢?
薑茶自嘲地笑了笑。她不稀罕用這種犯賤、倒貼的方式換來的感情。
薑茶垂著頭。
可以了,她們結束了,真舒服啊,以後她就是自己一個人了,不會整體把心思黏在紀梵身上,她自由了。
薑茶站起身,看了紀梵和洛妍一眼,笑了笑,推開門。
紀梵平複了呼吸,不緊不慢地跟著她一前一後出門。
眾人忙讓出一條路,驚訝地瞧著她們。
紀梵走在她身邊,眾目睽睽之下,手一伸,骨感白皙的手指死死捏著薑茶的手,怎麼都不肯放開。
洛妍看著她們牽著的手,神色晦暗了一瞬。
-
大廳內。
兩邊的賓客席中間分出一條長長的走道,鋪著紅毯,儘頭,長長的門忽然打開,燦白的光瞬間
照耀進來。
兩位新娘,白紗的在左,黑紗的在右,花童提著裙擺,一步一步往前走。
長廊儘頭,唱詩班隨著鋼琴師緩慢低吟,神父慈祥地看著這對新人。
慢慢靠近,紅唇交疊,一個吻。
哢嚓幾聲,照片拍下,畫麵定格。
記者滿意地來回翻,看著照片,把第二天的新聞標題都想好了。
接下來就是無聊的沒完沒了的酒宴,薑茶被紀梵領著,一桌一桌地敬酒,叫了這個叫那個,一聲聲的“恭喜”、“新婚快樂”、“百年好合”聽的她胃裡一陣翻湧,直想吐。
三個鐘後。
客人都散了,婚禮總算結束了。
薑茶站在酒店門口,身旁是神色淡漠的紀梵。
酒店外是個花園,一簇一簇的丁香花爆出了花蕾,白色的小花,一捧一捧的,繁盛茂密,在風中輕輕搖曳。
清淺的香氣飄散開。
“什麼時候去民政局。”
薑茶撩起耳畔的碎發,在風裡眯起眼睛看了紀梵一眼。
從婚禮結束,紀梵就一直沉默著,一言不發。
“為什麼?”紀梵轉過頭:“就因為洛妍?你和我離婚?你不是一直喜歡我麼。”
薑茶低著頭,笑了,也不知是不是風聲太蕭索太淒冷,她的聲音無端端地帶著一點冷淡:“都要和你離婚了,當然已經不喜歡了。”
“不喜歡了?”
紀梵淡淡地重複:“你這麼容易就不喜歡了?”
心臟一痛,不知為什麼眼前陡然一黑,腦子空白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緩過來。
薑茶的婚紗還沒換下,雪白的頭紗映襯著一張嬌美的臉,此刻看也不看她,隻靜靜地看著遠方,神色灑脫。
“不喜歡了也不行。”紀梵長睫掀起,眼皮含著冷意。
薑茶驀然抬頭。
“不離了。”紀梵說。
“……”
“我又後悔了。”紀梵捏著她的手,逼近,一字一頓道:“我又不想離了。不行?”
以前的薑茶可能笑著說“行啊”,接著寵溺地、依順地什麼都聽她的。那會兒隻要紀梵高興,薑茶什麼都願意做。
可現在不一樣了。
薑茶轉過頭,麵無表情:“你答應過我離婚的。”
紀梵輕笑兩聲:“現在又不答應了。”
“……”
“你不是還要演電影麼?”她捏著薑茶的手腕,漠然道:“得罪了我,你還能演的下去?”
“不演了。”薑茶抬起頭,甩開她,皺眉:“我不演了!”
“放棄?你舍得麼?”紀梵貼近她耳畔:“你舍不得。至少,我看那個姓宋的導演,你就舍不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