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每天都能吃冰淇淋?”袁一概有點好奇,不過畢竟是女生的**問題,他沒問過傅明灼,這會趁她不在,就近從同班的倪名決那兒打聽,“她沒有那什麼嗎?”
“哪什麼?”倪名決心不在焉地問。
袁一概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
“噢。”倪名決反應過來了,“沒有吧。”
他也不確定,隻是猜的,不止一次聽班裡女同學在痛經的時候說過羨慕傅明灼。
“我第一次見識這麼晚還沒發育的人,她都過了15周歲了,比我小兩個月都不到。”袁一概有點替傅明灼著急,“她該不會是不會發育吧?你知道吧,有一部分人就是一輩子都不會發育,就沒有生育功能。”
倪名決看著小賣部裡,傅明灼站在冰櫃前拿著兩個冰淇淋難以割舍,最後把兩個都給要了,他挪開視線,淡淡說道:“瞎操心什麼。”
就算是出於關心,總歸是背後議論人的**,袁一概意識到了不妥,沒再繼續說下去。
又等一會,袁一概叫道:“匿名。”
“啊?”
“後天你生日。”
倪名決停頓一下,才說:“嗯。”
“還過嗎?”
倪名決又是好一會的沉默,直到看到傅明灼付完錢出來,他才回了一句:“過個j//b過。”
袁一概原想再說點什麼,不過他也看到了傅明灼過來了,就把嘴給閉上了。
傅明灼眼尖,注意到他們兩個是看到她了才不說話的,她帶著懷疑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轉了一圈,刨根問底:“你們在說什麼?”
“沒什麼。”袁一概立馬否認。
“你們肯定在說我壞話!”傅明灼更懷疑了,“要麼你們在搞小團體排斥我。”
袁一概心虛,開始支支吾吾。
“男人的話題,你一小屁孩,聽來乾什麼?”倪名決淡定接過話茬。
瞧瞧,瞧瞧,這臨危不亂的臨場反應,這讓人無法辯駁的答題方式,果然是名冠嘉藍的狀元郎,袁一概想給他鼓掌。
傅明灼大大咧咧,根本沒當回事:“男人的話題我也懂,我什麼都懂。”
初中上過生理課,而且現在網絡這麼發達,就算不刻意去搜索,總有大量的信息在不經意間提點一二。
“你懂個頭。”倪名決說。
“我本來就懂。”
你名決還是那句話:“你懂個頭。”
傅明灼也還是那句話:“我本來就懂。”
一來一去幾個回合,倪名決屈起手指拿指關節在她頭上敲了一下。
“小孩子不許懂。”
*
午休之前,徐忠亮讓傅明灼統計吃飯的人數,他好提前跟餐廳預定留位置,傅明灼舉著印有全班名字的表格在班裡吆喝了一圈:“今天晚上有誰不去聚餐的嗎?”
傅明灼就近借用了一個同學的桌子,在不去的人名字後麵畫上小“X”。倪名決不在教室,她直接最先在他名字後麵畫了個“X”。
被借用了桌子的女生叫夏芝芝,看似很隨意地小聲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他不去啊?”
“他肯定不去。”傅明灼說著,正好倪名決從教室外麵進來,她衝他問了一句,“倪名決,你去聚餐嗎?”
倪名決走到她身後撇了一眼名單,看到自己名字後麵的“X”,手繞到她身前在紙上點了兩下,什麼也沒說,走開了。
一個模棱兩可的動作而已,旁人理解不了,傅明灼卻很篤定地說:“看吧,我就知道。”
不去的人大概有四分之一,其中還包括林朝。
班裡大部分人都很喜歡傅明灼,其中有幾個表達得格外誇張,比如夏芝芝就是其中之一,每次見到傅明灼都要大呼小叫,揩個油在她手上臉上摸一把。傅明灼統計名單的過程中,夏芝芝一直逗在她玩,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明灼,你怎麼這麼可愛,你是吃可愛多長大的嗎?我好喜歡你哦。”
林朝就坐在夏芝芝背後,不堪其擾,“嘖”了好幾聲。
夏芝芝還在繼續。
林朝忍無可忍,猛地踹了一腳夏芝芝的凳子:“你煩不煩?”
她沒留餘力,直把夏芝芝踹得連人帶椅往前移了一大段距離,撞到桌子上才停下來,猛烈的撞擊力掀翻了夏芝芝桌上的水杯,剛從飲水機接來的熱水打濕了桌麵上的書本和試卷,還流到了夏芝芝腿上。
夏芝芝尖叫著蹦起來。
林朝性情乖戾,平日裡大家都有點怕她,但這會夏芝芝平白無故受了欺負,也顧不上害怕了,一邊扇著褲腿降溫一邊憤怒地質問:“林朝你乾什麼,你是不是有病啊?”
“踢的就是你。”林朝把自己的桌子往後拉回來些,吊兒郎當地嚼著口香糖,“嫌你煩就踢了咯,我就是最看不慣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狗,怎麼了,你有什麼意見?”
腿上灼傷的痛感越來越強烈,夏芝芝沒忍住,哭了出來。
班裡一團亂,周遭圍滿了人。
傅明灼身為高一七班的一班之長,豈能容忍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這種欺淩同學的行為,當即指責林朝:“現在是下課時間,夏芝芝想說話就說話,你憑什麼嫌她煩?”
林朝盯著她看了兩秒,無所謂地笑了一聲:“小鬼,你搞搞清楚,我是在幫你。”
“你幫我什麼了?”傅明灼問。
林朝張了張嘴,良久,卻又低下頭去搗鼓手機:“算了,是我多管閒事。”
班裡有學生去告訴了徐忠亮,徐忠亮心驚肉跳,馬不停蹄地趕來教室。
夏芝芝已經把褲腿卷上來了,所幸水不是非常燙,她又躲得快,傷勢並不很嚴重,範圍也不大,徐忠亮一顆吊在半空中的心這才落地,讓夏芝芝的同桌帶她去校醫處擦藥。
“林朝你跟我來辦公室。”徐忠亮回辦公室之前叫走了始作俑者。
林朝一直到下午第二節課下課了才回來,學校讓她回家思過,她身後還跟了個三十歲左右、濃妝豔抹、打扮時髦的女人,林朝回教室整理書包,那女人就止步在教室門口等她。
說是整理書包,事實上林朝一本書都沒帶,在全班神色各異、不乏幸災樂禍的注視下,慢條斯理地拿了點錢包手機之類的東西就拉上了書包拉鏈。
她走出教室,門口的女人試圖去幫她拿書包,被她嫌惡地避開。
女人在她背後露出一個尷尬的笑,手足無措地拂了拂自己的頭發。
傅明灼從廁所回來,在走廊上和她打了個照麵。
林朝視若無睹,腳步不停。
擦肩而過的瞬間,傅明灼把她攔住了:“林朝,你剛才是什麼意思?”
“有什麼好說的。”林朝用口香糖吹了個泡泡,仍然是那副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說了你又不信,到時候說我挑唆同學關係,這罪名我可擔不起。”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信?”傅明灼反問。
林朝“切”了一聲,邁開步子走了。
傅明灼氣得牙癢癢,二話不說也走開了,她最討厭彆人話說一半,她好奇心強,這無異於是種折磨。
“小鬼。”
背後傳來林朝的聲音。
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傅明灼努力控製自己的麵部表情不要露出高興的痕跡,假裝無所謂地回頭:“乾嘛?”
“不是彆人當麵說喜歡你就是真的喜歡你,背後不知道怎麼在說你。”林朝說。
傅明灼這下確認林朝什麼意思了:“夏芝芝說我什麼了?”
林朝沒給她複述,隻說:“長點心吧你。”走前,還不忘自我誇獎一把,“不像我,表麵討厭你,事實上就是真的討厭你,為人真誠,從來不玩虛的。”
傅明灼不甘示弱:“……我也討厭你。”
林朝聳肩:“Who TM care。”
一整個下午包括晚上班級聚餐,傅明灼都對夏芝芝很冷淡,夏芝芝再傻也看出來不對勁了,在聚餐結束後找到傅明灼,十分真誠地說:“明灼,我覺得你好像對我有點誤解,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朝跟你說了什麼,但我以前對你怎麼樣全班有目共睹,她又是個什麼人我們也都知道,你該信誰是很明確的事吧?”
誠然,夏芝芝一直是班裡對傅明灼最熱情的人之一,而傅明灼和林朝一直莫名地不合拍,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兩個人之間,傅明灼的天平毫不猶豫地偏向了林朝。
*
周末,傅行此和宴隨夫妻倆出門約會,去隔壁兩小時車程之外的某城市遊玩,過二人世界。
傅明灼被單獨撇在家裡,老虎不在,山雞稱王,生活樂逍遙。
周六晚上,在床上吃零食看電視劇的傅明灼收到一條意料之外的微信,來自林朝:「小鬼,作業做完沒有,借我抄抄。」
傅明灼:「沒有。」做完了也不借。
林朝沒再回複。
傅明灼原本沒想再搭理,一不小心看到了時間,都淩晨一點了,準確地說,這會已經是周日了,深更半夜問她要作業抄,好像不太正常。傅明灼腦補了一大串犯罪片劇情,覺得自己現在身負解救人質、救同窗於危難之中的艱巨使命,膽戰心驚地又給回了一條:「你沒事吧?」
對話框頂部一會顯示“林朝”,一會顯示“對方正在輸入…”,反反複複好幾次,林朝終於回複了:「小鬼,明天有空沒有,有空陪我過個生日。」
下一句很快也來了:「要是沒空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