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灼估算著離地高度,沒敢信任倪名決,猶豫不決。
“不下來我走了啊,你自己在上麵吹一晚上的風。”倪名決收起手臂。
“不行。”傅明灼怕他真走,慌了,“我跳,我跳。”
倪名決重新張開手臂。
傅明灼嘗試了兩次,還是沒敢冒險。
“我接著你,不會讓你摔跤。”他眼睛裡有讓人安定的力量,“相信我。”
再耗下去真的要感冒了,傅明灼看準了位置,眼一閉心一橫,縱身一跳。
下一瞬,落進單薄衣物下的堅實懷抱中,帶著更深露重的寒氣。
倪名決悶哼出聲,被強大的衝擊力撞得後退了兩步。
感受到了危險,千鈞一發之際,傅明灼動作敏捷,兩手捂住了他的後腦勺,自己的臉則緊縮起來埋進他脖頸處——他的後腦勺和她的臉,是絕對不能傷到的兩樣東西。
所幸倪名決沒摔,站穩了,“我草……”他泄憤似的狠狠把她往地上一放,咬牙切齒地問:“傅明灼,你是故意的嗎?不知道輕點跳的嗎?”
一下來傅明灼就翻臉不認了,“唰”地跳開老遠,完美演繹了什麼叫過河拆橋:“我就是輕輕跳的,你自己接不住我,還要怪我,早知道就不給你護頭了。”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倪名決怒極反笑:“這話該我說吧?是我才早知道就讓你在上麵吹一晚上風了。”
傅明灼:“……”
“找我乾什麼?”倪名決沒好氣,甩了兩下手,方才她在情急之下把臉埋過來,嘴唇磕在他脖子上,溫軟濡濕的觸感。
此刻被風一吹,涼嗖嗖的。
“我要有蓋中蓋了。”說到蓋中蓋,傅明灼忘卻了和倪名決的恩怨,拽他的衣袖,“我們快走,一會我的蓋中蓋被人先抱走了。”
“什麼蓋中蓋?”倪名決覺得這個名字莫名有種熟悉感,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傅明灼說:“就是我的阿拉斯加,怎麼樣,跟王中王的名字有異曲同工之妙吧?”
剛才傅明灼跟哥嫂從外麵回來的時候,她看到有人端了一個紙箱放到了小區門口,有小狗的頭探出來,她遠遠看到,似乎是阿拉斯加。
傅明灼覺得這就是命,命讓她養蓋中蓋。
她不能違背。
她沒敢讓傅行此知道,回到家等了一會,覺得哥嫂都睡了才找倪名決,偷溜出門。
紙箱還在,小狗也還在。
是隻一個月左右的小狗,隻睜著一隻眼睛,本該長著另一隻眼睛的地方空空如也。
小狗被拋棄、且沒有被人撿走的原因不言而喻。
“它隻有一隻眼睛。”倪名決看向傅明灼。
傅明灼帶著嬰兒肥的臉上沒有現出絲毫失望,她欣喜地抱起了小狗:“以後你就是我的蓋中蓋了,以後等你長大,你給我騎馬。”
“它不是純種阿拉斯加。”倪名決提醒她,“也不知道是跟什麼狗串的,可能長不到王中王那麼大。”
“嗯……”傅明灼猶豫了一下,還是舍不得撒手,“沒關係。以後你給王中王當老婆怎麼樣?你叫蓋中蓋,它叫王中王,哇,簡直絕配,你們可以生一窩小狗。”
“……”倪名決友情提醒她,“這狗也是公的,而且王中王已經閹掉了。”
王中王閹掉了?好殘忍的倪名決。同是雄性,於心何忍?
這下傅明灼徹底猶豫了,對小狗說:“那你完全不符合我的標準啊,什麼也乾不了。”
小狗在她懷裡嗚咽了兩聲。
“好吧。”傅明灼心軟了,“不管怎樣,你都是我的蓋中蓋了。”
*
傅明灼要倪名決帶蓋中蓋回家,“我哥哥不讓我養狗。”
“所以合著你撿隻狗來讓我養?”倪名決堅決不同意,“我又沒說我想養狗。”
當時養王中王,也是因為林昭要養才養的。
“倪名決,你暫時幫我管蓋中蓋一段時間,等我做好了我哥哥的工作,我就接它回家。”傅明灼拋出自以為很誘人的條件:“我可以把我的車借你開。”
法拉利她已經開膩了,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讓給倪名決。
倪名決嗤笑:“你當我三歲小孩?”
傅明灼繼續加砝碼:“那你不是很遺憾隻能給王中王當舅舅嗎?我可以讓蓋中蓋叫你爸爸,怎麼樣?”
倪名決盯了她半晌,臉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第一,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很遺憾隻能當王中王的舅舅。第二,蓋中蓋叫我爸爸,它叫你什麼?”
傅明灼炸了眨眼,這個問題難到她了。
“小朋友。”倪名決的笑有點痞有點壞,“你不會是喜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