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沅蹙眉:“那你有沒有去醫院打狂犬針啊?”
“沒事。”倪名決走到傅明灼後麵的時候拉了一下她的頭發,“我相信她沒有狂犬病。”
傅明灼:“……”
“你相信有什麼用?你膽子也太大了。”袁一概急了,“狂犬針肯定要打的,吃完飯我陪你去醫院。”
“知道了。”倪名決敷衍著,在傅明灼旁邊坐下了。
林朝警惕地看著蓋中蓋:“小鬼,你彆玩狗了,小心也被咬。要我說這狗不能養,這麼小就咬人,長大了要出事情的。”
袁一概和陸沅都同意林朝的觀點。
倪名決又伸手拽住了傅明灼的辮子,意有所指地問:“傅明小灼灼,你說這咬人的小狗到底能不能養?”
傅明灼那個氣啊。
他才是小狗呢!
但是現場氣氛都渲染成這樣了,她哪裡還好意思說是自己不小心咬傷的倪名決,隻得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立下軍令狀:“我會管好蓋中蓋的,不會再讓它咬人了。”
其他人還要再勸。
倪名決製止了三人,仍是意有所指:“行了,既然她都保證不會咬人了,那就隨她吧。”
一頓飯吃得心照不宣。
至此,小狗咬人事件成為了天知地知,倪名決知傅明灼知的小秘密。
蓋中蓋背負著會咬人的冤情,被陸沅林朝袁一概還有阿姨提防了很久很久。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狗心,蓋中蓋性情溫順,膽子很小,老是被王中王欺負,卻完全不敢反抗,隻知道瑟瑟發抖、四處逃竄。
眾人漸漸放下警惕。
阿姨第無數次製止了王中王趁主人不在欺負蓋中蓋,疑惑道:“蓋中蓋這麼乖,那個時候怎麼就咬了名決呢?”
*
傅明灼本來就是陸沅家的常客,自從有了蓋中蓋,她更是幾乎天天都要來報道。
至於她哄騙倪名決幫她養狗時“等我做好了我哥哥的工作,我就接它回家”的承諾,那就是一張空頭支票。
遲遲沒有兌現。
蓋中蓋一天天長大,除了缺一隻眼睛,彆的一切正常。
傅明灼對王中王重新恢複興趣,又開始一見到就嚷著要騎馬馬。
說來也奇怪,王中王對蓋中蓋的敵意一下子少了,再也不會故意搶蓋中蓋的飯吃,也不再搶蓋中蓋的玩具和狗窩了,更不再見縫插針地仗著體型優勢和強大的氣場向蓋中蓋示威了。
兩狗的關係日漸和諧。
而且王中王現在都不用倪名決命令了,它學會了自覺讓傅明灼騎馬。
蓋中蓋在以肉眼可間的速度長大,傅明灼也在以肉眼可間的速度長高。
二月初期末考試結束的時候,倪名決注意到她已經非常明顯地超越安可樂的身高了。
當天放學,寒假便開始了,傅明灼連家都沒回,直接跟著倪名決回了陸沅家,一進家門就趴到了王中王背上,催王中王動起來:“中王駕。”
王中王很配合,慢慢馱著她走。
“再長大些,就不能騎王中王了啊。”倪名決有點心疼自家狗子了。
傅明灼立馬抱緊了王中王,堅決不同意:“不行。”她在王中王頭上來回蹭著自己的側臉,“中王,你吃胖點,就可以一直背我,我長高了也會瘦瘦的,不會讓你背得太重的。”
年關漸近,越來越多在外的漂泊者歸家,與家人團聚。
陸沅的家人也要回家來了。
這天傅明灼再到陸沅家,來開門的是一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女人,四十來歲,保養得宜。
不用多說,是陸沅的母親。陸沅前幾天就說過了,父母將從國外回來,跟他一起過年。
“阿姨好!我是陸沅哥哥的好朋友,我叫傅明灼。”傅明灼駕輕就熟地發揮起自己嘴甜的特長,“祝您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這一招,所向披靡,鮮少有人吃得消。
陸沅媽媽也不例外,做出一個“o”的嘴型,連連把她迎進來:“歡迎你呀。”
家中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傅明灼故技重施:“叔叔好,我是傅明灼,是陸沅哥哥的好朋友,祝您新年快樂。”
跟陸沅的爸爸打完招呼,她才抱起奔過來的蓋中蓋,問陸沅:“陸沅哥哥,王中王呢?”
“匿名帶回家了。”陸沅說。
傅明灼:“啊?哪個家?”
“他自己的家,他昨天晚上回去了。”
陸沅媽媽端著洗好的水果來了,眼見傅明灼還抱著狗,手不方便碰吃食,她就喂了一顆草莓給傅明灼:“名決也是見外,知道我們要回來了就回去了,又不要緊的,我們都是看著他和昭昭長大的……”
說到林昭,陸爸爸給陸媽媽遞了個眼神。
陸媽媽自知失言,乾咳一聲。
陸爸爸接過話頭:“不是見外不見外,過年了,人家名決也要回家跟爸媽團聚了。”
傅明灼自來熟歸自來熟,但不至於沒眼見到打擾人家來之不易的一家三口團聚,所以陸媽媽邀請她一起吃午飯,她婉拒了。
走出陸家的門,她有些失神地歎了一口氣。
羨慕陸沅有爸爸有媽媽,可以一家團圓。
這麼想著,傅明灼有點想去看看媽媽了。
反正閒來無事,傅明灼打了車去了常去的那家花店買了束花。
臨走,想到林昭,她又折回去要了一束。
帶著兩束花,傅明灼去了北郊山,給了林昭一束,另外一束給了母親,她拿出隨身攜帶的濕紙巾,給母親擦去墓碑上的灰塵,嘴裡碎碎念念:“媽媽,我是明灼,我來看你了,馬上就要過年了,我最近長得很快,但是昨天哥哥嘲笑我說我過了年就17歲了還長得這麼矮,他為什麼一定用虛歲給我算年紀呢,我明明還隻有15周歲半,他說他自己的年紀就說實歲不說虛歲了……”
在母親墳前事無巨細地說了老半天話,傅明灼看著梁赫之的照片道彆:“媽媽再見,過幾天我再跟哥哥姐姐一起來看你。”
傅明灼一邊下山,一邊叫了網約車。
“明灼?”一聲不太確定的女聲喚她道。
傅明灼從手機屏幕中抬頭,循聲望去。
倪名決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