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什麼巧?倪名決明明問過她在哪。所以傅明灼當時就看出端倪來了,發微信問倪名決:「鷹眼是想追含之嗎?」
倪名決看一眼,直接把手機遞給了彭英彥。
彭英彥摁著倪名決的手機,直言不諱:
「是的」
「倪太太,你可以幫我嗎?」
傅明灼被這句“倪太太”美得不行,但是她還不至於喪失理智:「暫時不行」
她還沒摸清彭英彥的底,不能隨便推給貝含之。
倪名決收回手機,隨意掃了一眼二人的聊天記錄,被“倪太太”三個字吸引了注意力。
他抬眸看傅明灼,挑了挑眉。
他眼神太曖昧,傅明灼的臉沒由得燒了起來,為了掩飾尷尬,她馬上扯開了話題:“含之,你喜歡吃青椒嗎?”
貝含之看看自己的餐盤,又看看傅明灼的,甚至把對麵兩個男生的餐盤都看了一遍,一顆青椒丁也沒找到,她實在不知道傅明灼是如何天馬行空問出這個問題,但還是如實相告:“不太喜歡。”
倪名決在對麵發出一聲心知肚明的笑來。
傅明灼和貝含之迅速地熟絡了起來。
兩個姑娘一起上課,一起吃飯,偶爾閒暇之餘傅明灼也跟著貝含之一起去圖書館,周末的時候各回各家。
“含之,我最開始以為你不想跟我做朋友呢。”熟了以後,傅明灼忍不住為自己最初的熱臉貼冷屁股心酸了。
“我以為……”貝含之有些頭疼地看了她一眼,“你想聽實話嗎?”
“想。”傅明灼點頭。
“不生氣?”
“不生。”
“我最開始的時候,以為你在裝……”雖然得到保證,貝含之仍是斟酌著用語,她用了最容易接受的詞語,“可愛,所以不想跟你接觸。”
“我怎麼裝可愛了嘛?”傅明灼激動了。
貝含之提醒她:“你答應過不生氣的。”
“好吧,你繼續說。”傅明灼閉麥。
“我確實沒想到這個世界上有人到了這個年紀——在智商正常的情況下,還會像你這樣……”貝含之再次斟酌用詞,“單純,尤其你的性格,怎麼說,就是男生都很喜歡,你在學校裡的異性緣是我見過最誇張的,這種情況下,我很難覺得你沒有刻意的成分。”
“那你最後怎麼確定我不是裝的呢?”傅明灼問。
“就是秋遊的那天早上。”貝含之聳肩,“本來不想管閒事的,再說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秋遊換時間了,但還是想,萬一你真的在等呢,就繞路過來看了一下,大老遠看見你蹲在地上,穿個背帶褲,那麼大個書包都被你塞得快爆炸了,裡麵全是零食是不是?”
“是啊。”傅明灼不解,“那怎麼了嘛。”
“就是那一刻,我的直覺讓我相信你了。”
而彭英彥,幾乎每天都拉著倪名決在食堂裡花式偶遇她們,在兩個班合上的大課上更是殷勤地坐到第一排,猛刷存在感。
久而久之,四個人的隊形就固定了。
傅明灼架不住彭英彥三番五次的糖衣炮彈,決定替他去貝含之那探探口風:“含之,你覺得彭英彥這人怎麼樣?”
貝含之答得從容:“還不錯。”
傅明灼一聽有戲:“那你想不想……”
“不想。”貝含之打斷,“我有男朋友了。”
傅明灼半信半疑,她從來沒聽貝含之提過男朋友,也從來沒見貝含之跟誰有熱絡的聯係。
“真的。”貝含之無奈地翻出手機相冊給她看,“他在美國,我們異地戀,有時差,所以聯係得不頻繁。”
大學是個自由而浪漫的國度,這頭彭英彥的如意算盤剛剛落空,那頭袁一概也吹響了號角,他表示自己有了中意的女孩子,準備發動追求。
十一假期,傅明灼、倪名決回了錦城,至於袁一概,因為那個女孩子假期留在帝城,所以他也二話不說留下了,把他媽氣得要吐血:“臭小子,彆人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你是連追都還沒追到就不要你媽了,我算是能想象老了以後的淒涼生活了,你肯定就把我跟你爸丟進敬老院,一年半載都不出現一次……”
倪名決暑假的時候報了考駕照,不過前期因為傅明灼的失聯耽擱了不少時間,沒來得及學完,現在還剩科目三和科目四要考,假期他忙著練車。
傅明灼除了陪伴家人,還花了很多的時間和林朝待在一起,因為不等她假期結束,林朝就要去往遙遠的大洋彼岸。
各奔東西的人生,也將從此徹底拉開帷幕。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短暫,林朝離開錦城這天,倪名決和傅明灼前去機場送行。
林朝爸沒來送,因為臨走前父女倆又大吵了一架。
在安檢口,林朝趕倪名決:“給我和小鬼留點獨處空間?”
倪名決頷首,走開前,留下一句“一切順利”。
三年的朋友了,無需多言,所有的祝福和不舍都包含在短短四字中。
林朝點頭:“你也是。”
兩個姑娘靠邊站,隨意地聊著天。
“那個貝含之都邀請你去她家玩了哦,”聊到貝含之,林朝不禁有些酸溜溜,“你們兩個關係突飛猛進啊。”
傅明灼緊緊抱住她:“林朝,你不要吃醋,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會一直想念你,告訴你我每天發生的事情,就像我們還在一起一樣。”
“未來四年陪著你的人是她,不是我了。”林朝摸摸她軟趴趴的臉,語氣陡然哽咽,“小鬼,其實我一直都很想跟你說聲謝謝。”
傅明灼也瞬間紅了眼眶,她不想淚灑機場,阻止林朝:“林朝,彆說。”
“聽我說,當我走前煽情一下。”林朝堅持要說,“謝謝你,小鬼,謝謝你當我的第一個真心朋友,帶我認識匿名、一概,當然還有陸沅,因為你,我終於不用繼續孤獨了。謝謝你在爭分奪秒的高三時光花費那麼多時間為我講解功課,不厭其煩地教我,在我灰心喪氣的時候鼓勵我,謝謝你讓我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
林朝的眼淚砸下來:“臭小鬼,我也會一直想念你,告訴你我每天發生的事情,你要記得你說過的話,我永遠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最多允許貝含之跟我並列第一,但是絕對不能超過我。”
“好。”傅明灼拚命點頭,“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
一個多小時後,林朝在蹦擦擦群裡發了兩條消息:
「jlnsdnsd匿名決一個蓋子我登機了,後會有期」
「zz我來了,準備接駕」
傅明灼收到消息,很是萎靡,發微信給倪名決找共鳴:「陸沅哥哥走的時候,你舍得他嗎?」
倪名決:「舍不得」
他跟陸沅從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認識了,打打鬨鬨那麼多年,陸沅要走,他是最難過的人,在不為人知的背後,他花了很長的時間去適應陸沅不在身邊的日子。
傅明灼:「那你後來怎麼適應的呢?」
「慢慢你就習慣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話題有些傷感,傅明灼很落寞地回複:「我越來越覺得長大一點也不好」
倪名決轉移她的注意力:「帶你去兜風,去不去?」
傅明灼:「怎麼兜?」
倪名決給她發了張照片過來。
是一把車鑰匙。
傅明灼撒腿往他家的方向跑去。
到院落門口,她氣喘籲籲地止住了腳步。
院落門口停著一輛鮮紅的法拉利,線條流暢的車身在月色下鋥光瓦亮,炫酷極了。
傅明灼迫不及待地湊近去,繞著車走了幾圈,從車頭一路愛不釋手地摸到車尾:“倪名決,你今天才考出的駕照,怎麼就有車了嘛?”
“物色很久了。”倪名決說。
“倪名決倪名決,”傅明灼欣喜地轉頭看他,“你記不記得,我以前也有一輛法拉利電動小汽車,跟這輛好像哦,你老是搶我的車玩,有一次還玩沒電了,隻好幫我推回去,後來那個車送我大姨家的孫子了。”
倪名決當然記得。
其實從前,法拉利,尤其是紅色的法拉利,從來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隻是家裡說要給他買車的時候,他突然就記起了一些已經許久不曾記起的回憶來。
那天那夜,香車迷你,美人也迷你。
他很想嘗嘗真正的香車美人是什麼滋味。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