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集體之中,他們仍然像從前一樣,所有的接觸都禮貌而克製,充滿距離感。
但是有什麼東西,明明白白地不一樣了。偶然間的眼神觸碰,看似平靜的海麵下藏著無數暗藏的旋渦。
待到散場回到家,林朝洗漱完畢把自己摔在床上,這一天發生過的事情開始不自覺在腦海重播,像做了場夢一樣恍惚。
她久久無法入眠。
把那些令人戰栗的回憶翻來覆去細細咀嚼過後,她突然想到陸沅問她有沒有打算考個好的學校的事情。
林朝生出一股發奮圖強的衝動來,隻是她又馬上把這個念頭壓下去了。
開什麼玩笑,人家隨便煲碗雞湯,她還真打算補身體了?
就憑她的成績,努力也是無用功。她很有自知之明,她不是多聰明的人,不像傅明灼倪名決那樣看一遍書就能融會貫通舉一反三,而且她向來不擅長理科,高一末尾選分科的時候,她想著反正自己的成績讀什麼都沒差,既然選理科可以和傅明灼倪名決繼續待在一個班,她就選了理科。
夜已深,這個被暴力鎮、壓的念頭卻犯了軸,一直在蠢蠢欲動,遲遲不肯消停。
林朝翻來覆去和睡意做了兩個多小時的抗爭,認命地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書桌旁點亮台燈。她鬥誌昂揚地打開書包,隨便一掏,掏出從未認真看過一眼的數學書來。
耐著性子看了兩頁,放棄,理科不是她的長項,她應該從比較擅長的文科科目看起,遂又拿出語文書。
課文是看得懂,但是作業本上的題目宛如天書,連題目都看不懂意思,林朝咬著筆杆乾瞪了五分鐘的眼睛,“唰”地把書合上了。
人果然還是要試一試,不然怎麼知道自己真的不行呢?
好了,這下她可以安心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陸沅被母親從睡夢中叫醒,一家三口要趕早班機回澳洲,匆匆洗漱收拾完,便坐上了前往機場的車。
陸沅回完朋友的消息,目光停留在林朝的微信上。
昨天深更半夜,林朝給他發微信說:我看了書,什麼也看不懂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睡。
林朝不是唯一一個被廁所隔間的事情攪得無法入睡的人。
睡不著的還有他。
說實話,自從林昭死後,陸沅從來沒有考慮過未來的日子自己的感情生活應該是怎麼樣的。他從幼兒園就開始認識倪名決林昭兄妹倆了,他與林昭最開始的十年,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友情,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順其自然萌發愛情的種子,談不上多轟轟烈烈,但是滲透了生命的每一個角落。
他沒有想過要為了她守一輩子,但也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為讓另一個女孩子住進自己的心裡。
一顆心飄無定所。
與林朝擠在廁所的幾分鐘時間,他非常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與林朝之間原本一清二白的關係發生了某種不可言喻的變質。
談不上喜歡,甚至連好感也算不上,但是確實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它就像一顆小小火星,不經意間掉落進茂密的原始森林,渺小得不值一提,風一吹,就會熄滅。
但也許,它沒有熄滅,反而一點點擴張自己的勢力,最終引發一場浩浩蕩蕩、勢不可擋的山火,衝天的火光燒毀一切,甚至照亮半邊天空。
陸沅感覺到自己內心的譴責,他覺得自己似乎背叛了林昭。
所以他沒有回複,想等這一點異常自然冷卻。
冷卻一夜的效果不錯,他確實能冷靜麵對了,公式化的口吻回複:看的高幾?
所以他沒有回複,想等這一點異常自然冷卻。
冷卻一夜的效果不錯,他確實能冷靜麵對了,公式化的口吻回複:看的高幾?
所以他沒有回複,想等這一點異常自然冷卻。
冷卻一夜的效果不錯,他確實能冷靜麵對了,公式化的口吻回複:看的高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