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謹淵走後,葉沐的神色再次變得沉重複雜。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葉沐,冷靜一點,你一定能想清楚的……”用力閉上眼睛,她不斷為自己打氣,“冷靜一點,不要被夙謹淵牽著鼻子走,你一定能想清楚的……”
許久,她慢慢睜開眼睛,眸內已經是一片清明。仔細將自己的推論再次梳理了一遍,她忽然嗚咽了一下,然後緊緊捂住嘴巴,強忍害怕和悲痛,隻是身子仍不可抑止地顫抖著。
“夙謹淵……”她再次將臉埋在雙膝中間,“你個混蛋!”
兩天後,葉沐的身體總算好轉了一些。走出房門,重新看到陽光的瞬間,她不由抬頭,迎著陽光笑了笑。
“都快忘了……”
“忘了什麼?”夙謹淵出現在她身後。
“忘了天空原來是多麼美好的一樣東西。”葉沐看著他,揚起燦爛的笑,“你的空間還沒弄好?”
“快了。”夙謹淵一語帶過,然後轉移話題,“你去哪裡?”
“我去找天歌。”葉沐豎起食指,“不許跟著我!”
夙謹淵攤開雙手。
葉沐衝他扮個鬼臉,走向天歌的房間。
進了房間之後,她臉上的輕鬆愉悅慢慢銷匿。
“葉沐,你怎麼了?”天歌自然看出來了。“跟夙謹鬨彆扭了?”
葉沐搖搖頭,身體微微顫抖著,抓緊天歌的手臂:“天歌,幫幫我。”
天歌皺眉:“什麼?”
“幫我擺脫夙謹淵。”
“你……”天歌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是腦子燒壞了還是被人奪舍了?”
葉沐靜靜看著她,神色悲傷:“天歌,我總覺得夙謹淵要出事了。”
天歌一怔。拉著她:“你坐下來慢慢說。”然後給她倒了杯熱茶,塞到她手裡,“慢慢說。我聽著呢。”
葉沐坐下,喝了一口茶。握著杯子的手依然顫抖,但語氣總算比之前平靜了一些。“你說,你在夙謹淵試圖搶奪妖王印和魔王印的力量的時候,進入了他的識海,發現他在利用熔岩蚊監視宋瑤?”
“對。”
“夙謹淵是故意的。”
“故意?你是說,他是故意讓我發現了這一點?為什麼?”
“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葉沐將茶杯放在桌子上,握緊雙拳,“敖泳是預言者這件事。能瞞得過所有人,但肯定瞞不過他,但他還是故意給了我們一個單獨說話的機會……你,扶桑,敖泳,宋瑤,都是他用來轉移我的注意力的。”
“你慢點說。”天歌有些糊塗了,“敖泳是預言者?夙謹淵在試圖轉移你的注意力?這什麼跟什麼啊?!”
葉沐冷靜了一下,將敖泳之前跟她的談話以及她在幻境中的所見所聞一一道來。
“原來你上次離開夙謹淵真不是跟他吵架了……”天歌想了想,“可我還是不明白。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麼聯係嗎?”
“首先,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敖泳所看見的預言。第一次聽敖泳說的時候,我以為是因為我跟夙謹淵的‘野心’之間產生了衝突。所以他才會殺我。可後來跟你談完,我又想明白了,如果我從一開始就努力去避免,我和夙謹淵的‘野心’之間不一定會產生矛盾的,所以,這個理由並不成立。”
天歌點頭:“是啊,我記得那個時候你的態度已經轉變了。”
“可是後來,我經曆了那個心魔幻境,才發現。我完全想錯了。”葉沐緊閉雙眼,“我跟夙謹淵的‘野心’之間不可能產生矛盾。”
“因為在那個幻境裡。哪怕你隻是一個幻影,夙謹淵也願意為你去死?”天歌皺眉。“可是,那不是你編寫的‘故事’嗎?”
“我編寫的‘故事’?”葉沐淒然一笑,“是啊,我也差點這麼以為。夙謹淵這麼說的,所以我當時毫無疑問地就相信了。”
“不是你編寫的‘故事’,那是什麼?”
“那是真的,是屬於‘夙謹淵’的心魔。”葉沐抬頭看著她,“天歌,幻境裡的那個夙謹淵,是真的。”她相信自己的感覺,她不會認錯,那個人,就是夙謹淵。
“你是說,那個時候夙謹淵也在經曆心魔?而你則是被那股力量打入了他的心魔?”不會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夙謹淵豈不是已經死於心魔之手了嗎?
葉沐搖頭。
“那是什麼?”天歌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智商如此不夠用。
“你說過,你是穿越者。”葉沐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