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繁花城堡2(1 / 2)

“罪人艾斯利爾,罪無可赦,希望諸位法官的判決能讓我滿意。”城堡主人聲音又輕又冷,像一條陰冷的毒蛇。

“至於她的罪證,要由你們自己去證實。”

城堡主人說完,和艾斯利爾一起消失。

七個玩家寫的紙條都被收走,玩家麵麵相覷,最後那個乾瘦男子率先問:“你寫的什麼死法,有多特殊?”

“什麼也沒寫。”季淩微如實相告。

“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麼必要隱瞞吧,反正他都已經把紙條收走了,說一下又怎麼樣……”乾瘦男子有些不滿。

“信不信由你。”季淩微語氣隨意。

“這個副本我們的任務是一樣的,應該沒有互相衝突的地方,大家可以合作。”穿著粉色西裝的年輕男子建議道。

“我是情場浪子,叫我浪子就好。”

“季白。”季淩微看他一眼,情場浪子不是雞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

“是你啊!沒想到你看起來這麼小……”情場浪子有些詫異,他本來以為季白是那種二十多歲,性格比較沉靜的年輕男人,沒想到還有些少年氣。

“……”季淩微欲言又止,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多大,當他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時候,看起來像個小學生,戶口上就寫的七歲。

他不知道自己在季家的囚籠待了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人,連屬性列表性彆那一欄都是問號。

“遇到什麼困難可以和我說,我不會袖手旁觀的。”情場浪子想起上個副本的遭遇,看季淩微的眼神十分親切。

“守望相助。”季淩微點頭。

“你就是季白?以前淨化過副本,運氣不錯。”那個來自理想鄉的白袍年輕男子終於將視線落在季淩微身上,在季淩微看向他的時候略一點頭,算是打招呼。

“我是朝夕,是理想鄉的祭神者。如果你對理想鄉感興趣,可以問我。”

“神無所不在,無所不能,會庇佑每一個信徒,指引我們找到方向。”朝夕提到神,右手輕點心口,神色恭敬虔誠。

“……”季淩微沉默幾秒。可能是接受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教導,又學習了唯物主義,他更相信人的主觀能動性。

即使知道這個世界有鬼怪,也無法像朝夕這樣虔誠信奉某個未知存在。

其他幾個玩家也露出那種一言難儘、欲言又止的眼神。朝夕並不覺得尷尬,繼續道:“等你們意識到自己的渺小苦弱,就會知道神的光輝何等偉大。”

“……”大家都沉默了。

“他的意思是讓我們自己去尋找罪證,整個城堡我們都可以搜查嗎?”乾瘦玩家看向一直沉默的管家。

“不經允許進入彆人房間,是一件不禮貌的事。你們隻能在公共場所自由活動。”

“尋找罪證……還有其他辦法。”管家說到中間停頓了幾秒,似乎彆有深意。

“請不要破壞城堡的任何物品。”

“你們是受邀的客人,不是破壞者。”

管家看向之前發生爭執的向明月和乾瘦玩家,神色漠然,眼中還有些警示意味:

“你們發生衝突,共損壞了一張擁有六百年曆史、柚木材質的桌子,還有十三個骨瓷碗碟,也對銀質餐具造成了磨損。”

“接下來你們要負責城堡公共區域的衛生,直到懲罰結束為止,具體結束時間,我會通知你們。”

“……”向明月火氣噌噌噌的冒,最終沒有反駁管家,去找清潔工具。

“真是倒黴!”乾瘦玩家怒瞪一眼向明月,和她一起打掃衛生。

“我來幫你吧……”情場浪子主動問向明月。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覺得我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向明月身量太高,氣勢逼人。

情場浪子退縮了,坐到季淩微不遠處,有些苦惱地抓了抓頭發:“難道是我的魅力失效了嗎?”

季淩微詫異抬眸,他的魅力什麼時候存在過?可能隻有作為抹布的時候,對黑蛇來說還有點魅力。

“你可能不會懂。”情場浪子歎了口氣,端著搖晃的紅酒杯,淺飲一口。

這裡的紅酒都是自助的,隨意取用,季淩微也想拿一杯,管家製止:“後廚有牛奶、果汁,您想要什麼?”

“可樂。”季淩微看向管家,順便踩住桌下的觸手,軟綿綿的,有點像棉花糖。

“抱歉,這裡沒有可樂。”管家遺憾道。

“那就果汁。”季淩微很是隨意。

“我感覺這裡服務還挺好的,不過那種服務……還是不要享受了。”情場浪子擠眉弄眼。

“哪種?”季淩微不解。

“就是之前……女仆帶我們看房間,裡麵不是有個金色鈴鐺嗎?”一直在打瞌睡的年輕玩家抬頭,懶洋洋解釋道。

“搖一下是吃飯,搖兩下是洗澡,搖三下就是那種…懂的都懂。”

“女仆?”季淩微根本就沒有看到女仆,一個也沒有。

“穿著黑白色的女仆裝,都很漂亮,你沒看到嗎?”情場浪子稍稍同情了一下季淩微,為他錯過漂亮小姐姐而惋惜,繼續解釋道,“如果喜好比較特殊的話,還有男仆,向明月那邊就是男仆。”

“原來如此。”季淩微遠遠看著端來果汁的管家,突然明白了什麼。特殊服務,懂了。

“我是枕頭,隨便你們怎麼稱呼。”一直打瞌睡的玩家說完,打了個哈欠。

之前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季淩微覺得有些麵熟。現在一聽他這個自我介紹,頓時想到了第一個副本裡遇到的枕套。留長發,會發白光,有結界能力。

枕頭和枕套長得有點像,或許是兩兄弟。

“我是被套。”一直沉默的玩家開口。

“那個打掃衛生的是乾鍋蝦。”

“你們是不是有個四件套組合?”季淩微問。

“你遇到枕套了?”被套是個沉默寡言,身形高大的男子。

“其實隻有三件套,還差一個床單,好像沒人願叫這個名字。”被套歎息。

“你們的名字已經很怪了,如果是床單的話更怪了吧……”情場浪子忍不住吐槽,正常人誰會叫被套啊。

“你以為你的名字又能好到哪裡去?”被套冷笑,“據說有的人越是得不到什麼,就越是想表達出什麼。”

“就你這撩妹技術,還不如叫寡王。”

“說的好好的,你怎麼能人身攻擊呢?”情場浪子麵紅耳赤,想反駁都找不到有力的佐證。畢竟大家都看到了他在向明月那裡三番兩次折戟。

“給。”管家把果汁放在季淩微手邊。

“如果您想用晚餐,回房之後搖鈴就好。”

“看到了嗎?”被套一抬下巴,示意情場浪子看管家的操作。

“這怎麼能相提並論……”情場浪子呐呐道。

季淩微麵無表情,都是半斤八兩,就彆分個高下了。

除他以外,剩下六個玩家分彆是向明月、情場浪子、朝夕、乾鍋蝦、枕頭、被套。其中枕頭、被套認識,關係很好,是天然的同盟。

朝夕那一副虔誠信徒的樣子,眾人敬而遠之。不排除有玩家和他搭夥的可能。

季淩微雖然和情場浪子認識,但不想靠近。

他的運氣本來就不怎麼樣,情場浪子更是一言難儘,簡直是行走的毒奶,奶誰誰死。

乾鍋蝦是個中年男子,一直在狂吃東西,可能有某種特殊能力或者是體質,季淩微對他觀感一般。

向明月脾氣不太好,感覺是那種直來直往的人?或許可以合作。

“累死姐了。”向明月力氣大,打掃衛生也快,一屁股坐在季淩微不遠處的小沙發上,一口氣乾了好幾杯紅酒,再小心翼翼把杯子放回去。

乾鍋蝦冷哼一聲,環視一圈,想物色合作人選,實在沒有合心意的,最終決定一個人呆著。

“諸位要去跳舞嗎?”管家語氣平淡,“舞會持續到十點半,等鐘聲響起,諸位就要回房休息了。”

原本空蕩的大廳已經來了不少客人,都是中世紀貴族打扮,男士身穿正裝,女士穿著繁複華美的禮服,頭發盤起,綴以珍珠、寶石、美玉。

他們說說笑笑,在音樂聲中優雅起舞。

“和舞伴聊聊,應該能知道些情報。我去了。”向明月起身,隨意整理頭發、裙子,步入舞池,情場浪子也跟著去了。

他們跳了第一支舞,然後各自換了舞伴,很快融入舞會之中。

“枕頭,要不要去?”被套推了推一直打瞌睡的枕頭。

“你去吧,讓我在這睡會兒。”枕頭聲音帶著濃濃的睡意。

“那我去了。”被套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是那種比較沉穩、正派的俊朗,聽他這個名字,就知道本人可能不如外表那麼正經。

朝夕去閱覽區,翻看書籍,無意跳舞。

乾鍋蝦想去跳舞,但外表不如人意,那些優雅的貴婦小姐紛紛無視了他,乾鍋蝦又開始暴飲暴食。

“您需要一個舞伴嗎?”管家向他伸手。

“如果你不介意我踩你的話。”季淩微將手搭在他掌心。

季淩微沒有學過跳舞,連廣播體操也不太熟練,一開始十分生澀,踩了管家好幾腳。

上學的時候,老師總讓他當學習委員或者是科代表,季淩微要幫老師收作業、發作業,還要值日,參加學校的集體活動。

為了避免全班師生都遇到不幸的事,季淩微很少去學校上課,很少與人有這種近距離的肢體接觸。

上次離彆人這麼近還是在杜府的新婚之夜。季淩微本以為自己會抵觸,實際上並沒有。

反倒是管家,比他更緊張,每次季淩微靠近,管家便身體微顫,十分僵硬。

季淩微抬眸,與管家對視。那雙漆黑的眼睛剛開始還算坦然,後來就深沉起來,定定注視著季淩微,有許多難以言狀的東西在其間湧動,像黑色的泥沼、深不見底的淵海。

季淩微從不退卻,隻會看回去,又或者厭倦了這種“你看我我看你”的把戲,注意力轉移到彆的事情上去。

等他舞步漸漸流暢,季淩微就開始關注那些賓客在跳舞過程中交流的內容:

“盧卡斯大人竟然是神選者呢……”

“他擁有難得一見的光明體質,又有虔誠的信仰,被選為光明聖子也是很正常的事……”

“等他離開溫斯特城堡,我們就很難再見到他了。這真是一件遺憾的事。”

“是嗎?我以為你心裡最遺憾的是,不能嫁給盧卡斯,成為下一任公爵夫人。”

“光明聖子身心奉獻於神,盧卡斯那樣的人,我怎麼敢褻瀆?”

“其實西澤爾也不錯,長相俊美,很受公爵大人重視,等盧卡斯去光明聖庭,西澤爾就會被公爵大人立為繼承人吧。”

“他的脾氣實在太壞了,最近好像又打死了幾個仆人,那些出生優渥又有教養的淑女,是不會選擇嫁給西澤爾的。”

“如果西澤爾沒有殘疾就好了。”

“他們兄弟二人,一個是前程遠大的光明聖子,一個是隻能坐輪椅的廢人,命運女神的安排真是讓人難以猜透……”

“二公子為什麼殘疾?”

“不清楚……”

今晚這場舞會,是由城堡的主人溫斯特公爵為長子盧卡斯舉辦的。

盧卡斯已經被光明聖庭選中,如果能通過教中的考驗,他就會成為光明聖子,也就是教皇的繼承人。

他會因此失去爵位繼承權,但這對溫斯特家族來說,是巨大的榮耀。

作為教皇的繼承人,他得到的會比公爵之子更多,相應的,也要放棄世俗的欲望。

溫斯特公爵一共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他在領土上享有極大的權力,已經徹底獨立,不受王國轄製,與國王沒有什麼差彆。

盧卡斯是公爵的長子,在溫斯特公國,人們尊稱他為大王子。

西澤爾是公爵的次子,被稱為二王子。

芙洛爾是他們的妹妹,也是城堡最璀璨的明珠。就像她的名字一樣,芙洛爾喜歡美麗的花朵,因此,這裡才有盛開的繁花。

“盧卡斯大人今晚為什麼沒有參加舞會?”

“神選者需要持戒,也許在為侍奉神明做準備。”

季淩微在人群中尋找賓客提到的人物,但一個也沒出現。

那個戴著白色麵具、聲音陰冷的城堡主人,會是溫斯特公爵嗎,或者是他的三個子女之一?

晚上十點半,鐘聲準時響起。

舞池裡的賓客微笑離場,當他們走出大門,便像幻影一樣消失。

“當當當——”

原本熱鬨的舞池,瞬間隻剩七個玩家。

以及,充當季淩微舞伴的管家。

“諸位,你們應該回房休息了。”管家將放在季淩微後腰的手收回來,神色冷清。

“夜間請不要外出,如果聽到聲響,請保持安靜,儘量無視。”

“走吧。”情場浪子本來想和季淩微搭話,交流一下聽到的情報,見管家跟在季淩微身後,莫名想到被套的話,又把話咽了回去。

他們都住在同一層樓,每個人的客房都有洗浴設施,十分方便。

季淩微搖過金鈴鐺,食物和熱水都準備好了,他吃飽之後就開始睡覺。

管家等了許久,也沒有聽到鈴鐺連響三次。

他在夜色中微歎一聲,有些惋惜。

季淩微的被子已經快徹底掉下去,床底下爬出的觸手將被子托起,重新給季淩微蓋上。

季淩微進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像做了一個比較清醒的夢。因為清晰意識到這是夢境,他想睜開眼睛,發現整個人的視角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現在他縮小了許多倍,長在繁花城堡的花園裡,周圍是各種品類的花。隻有他獨樹一幟,是一根草,而且長得十分矮小。

“有人嗎?”季淩微聽到情場浪子的聲音,像那個方向看去,一株雞冠花正在搖擺。還未徹底開放,但已經能看到紅色的花冠。

“我也變成花了。”向明月扭動腦袋,她現在是一朵向日葵,還沒來得及開花。

“都在啊……”枕頭懶洋洋的聲音傳來,他是波斯菊,現在還隻有花苞。

“晚上好。”被套打了個招呼,他就在枕頭不遠處,也是波斯菊。

“我是荷花。”乾鍋蝦也出聲。

“隻剩朝夕了吧……”情場浪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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