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空曠, 熄了頂燈,隻餘夜色嫋嫋娜娜地透進來。
窗外大雨, 沙發吱呀響著,兩隻貓玩著地上被扔了地的睡衣與睡裙,攪擾著弄亂,水聲嘩啦。
做舊的鐘擺來搖晃,淩晨三點撞出聲響,綿長而迅速地,極有節奏, 深淺不。
顏漫在他的唇舌中, 艱難地得空喘息,下頜處綴著透色的汗。
“換地方乾嘛……”
“比剛才軟點兒, ”男人啞聲點評著, “不覺得?”
她還沒來得及答,他又俯身吻了下來。
雲雨初歇後, 終於得空歇息,顏漫靠在軟枕上,乏累不堪。
她像朵被撞碎的小山茶,長發攤著,靡麗地盛在深色的枕單之上, 眼角鼻尖下巴全是紅的,脖頸蜿蜒向下, 都是他掌控留下的印記。
偶爾有她遺落的花瓣在身下,葉凜耐心地擦拭, 然後換上了新的床單。
上頭彌漫著洗衣液的香氣,她像個廢人樣被抱來抱去,連廁所都是他抱自己去上的——她本來想問那杯水, 但累了,下次再問吧。
閉著眼歇了會兒,覺男人忙完,重新躺了來,卻沒急著睡,又俯身撐在了她的身上,是在看她。
她微微睜半隻眼睛,鼻音有些重,伸手勾住他脖頸,懶洋洋道:“乾嘛,今晚為我破了兩次戒的葉老師?”
似是困了,她聲音有些輕軟,還帶著些似有若無的哭腔,睫毛下斂著的水汽,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勾人。
葉凜並沒答她,伸出手指,蹭了下她的眼角。
他低聲,“怎還哭了。”
她故意眨了眨眼睛,用最澄澈的眼神看他,無辜道:“你不愛看嗎?”
“……”
她惋惜:“你不愛看那我以後不哭了。”
“……”
“我愛看。”
她無語,抬腿去踹他:“你是不是流氓?”
葉凜伸手擋住她的笑,自己禁不住地,緩緩笑起來。
“不喜歡不行,喜歡了是流氓,那你要我說什?”
她沒再接茬,又閉著眼睡了會兒,幾分鐘之後睜眼,他的視線仍然沒有挪。
她放在被子外,有些冰涼的指尖,搭在他的肩上。
時興起,她忍不住用氣音口,小聲地叫:
“寶貝。”
“……”
他喉結滾了下,瞳仁深了深,“彆叫了。”
他越不讓她叫,她越來神。
顏漫故意說:“你喘起來性。”
“……”
騷話說完,她意識不對了,始喊停。
“等等,等等……”
他怎又……
葉凜應著:“讓你亂叫。”
“……”
這跟我亂叫有係嗎?你彆血口噴人!
被子始挪動的前秒,顏漫腦子裡掠過的最後個念頭是——
完了,床單,白換了。
第二天七點,隻睡了半小時的顏漫從睡夢中驚醒。
她把抓住被角:“我要去——”
搬磚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完,被人摁了去。
他聲音裡透著股餮足的啞:“睡吧,沒早戲。”
“你跟劇組請假了?”她有些驚訝地湊過去,唇珠抵著他下巴,“那他們不都知道了?”
“……沒請,”葉凜伸手把她攬懷裡,“你今天本來是晚上拍。”
“噢。”她緩緩點了點頭,昨天事發突然,她忘記看第二天行程了。
“怎聽起來又有點遺憾,”葉凜說,“那我去通知下?”
“誰通知這個?”她在被子裡踢他,“你是不是有——”
話沒說完,被人捉住腳踝,還意思著摩挲了兩下。
葉凜:“睡了半小時,不困?”
提起這個她有話要說,明明三點都要結束了。
她氣呼呼:“怪誰?”
他挺會背鍋,從善如流地接道,“怪我。”
她還沒滿意地點點頭,聽這男人再次口——
“但最後次是你要的。”
“……”
“我沒要!”
“行,你沒要,都我要的。”
他伸手拍著她脊背,跟哄小孩兒似的,下巴墊在她額頭上,沒會兒,似是覺得這樣極有安全似的,她慢慢睡著了。
做了夜,她確實累極,睡下午點才醒,睜眼時,側過臉,又和他撞上視線。
她伸了個懶腰,拱他懷裡:“你沒睡嗎?”
“剛醒,”男人伸手,揉揉她發端,“睡醒了?”
“還可以。”
顏漫伸手去握他的手腕,終於想起什似的,摸那塊疤痕,點著燈坐起身來,瞧著那處發愣:“……這什啊?”